而镇国侯府,却是那可怜的宣王,背后唯一的支柱。
宫里的陛下病重难愈,就算宫里再?怎么?隐瞒,陛下在朝的情况,那些个?世?族大家?是看在眼里的。
适龄的皇子只有三位,而这位刚封王的四皇子,是他们急切需要了解的。
了解宣王性格如何、了解宣王能力怎样、了解可有朝中势力?
了解,
可有夺嫡争储之心?——
作为宣王的娘舅,镇国侯谢闲,无疑是最好?选择。
比如他现在面前这位黄老?将军,是他父辈的叔伯,此次来访明面上叙旧,但目的极为清楚,聊了不?到几?句便直切主题。
谢闲心?底明了,便与他来回打着太极。
“黄叔,您是衍之的叔伯,自?小看衍之长大,衍之自?是不?会欺瞒您。”谢闲顿了顿,压低声音,“宣王是否要参与夺嫡,他有他自?身的考量。衍之与宣王虽有些许亲故,可夺嫡此等大事……”
谢闲眼神明亮,弯唇笑了笑:“衍之也不?知宣王心?中所想啊。”
“黄叔此番前来,衍之是真要让黄叔失望了。”黄老?将军刚要开口,谢闲却不?给?他机会,笑吟吟地断了这个?忌讳的话题。
黄老?将军定?睛注视着谢闲,心?中打量。
谢闲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大大方方地让黄老?将军看,还时不?时和他对上眼,眼里摆着无辜。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无论你怎么?看。
良久,黄老?将军收回打量的视线微微叹气:“衍之啊,你变了。”
谢闲眼神闪了闪,意味深长地回话:“人总会变得?。”
“只是不?知道你的变化,对镇国侯府是福还是祸……”
谢闲笑了一下,这次他没有回话。
黄老?将军起身,谢闲跟着起身。
“好?了,老?夫叨扰你久了,也该告辞了。”
“黄叔怎么?会是叨扰。”
谢闲一路将黄老?将军送到府外。
黄老?将军看着他忍不?住忆起往事,露出长辈的关怀:“衍之,这些年你辛苦了。若你父母亲还在必定?很是心?疼。”
谢闲一愣,微微低头:“黄叔,福祸相依。”
这次轮到黄老?将军愣住了,他反应过来谢闲这话的意思,他拍了拍谢闲单薄的肩膀,终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好?好?好?,好?一个?福祸相依。”
谢闲将黄老?将军送走后,便坐在书房,拿出一份信和一块玉佩研究。
他视线落在信上的字迹,纤细如玉的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玉佩,眼底翻起疑惑,剑眉微蹙。
他看着字迹,心?中滑过一丝熟悉感,等他想要抓却又转瞬即逝。
是谁的字迹?
“舅舅!”
房外传来他那倒霉外甥的声音。
谢闲微微叹气,将信和玉佩收将起来:“进。”
他话音刚落,书房门就被大力推开,楚景行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舅舅!此事非同小可,我?需得?和您细细商量!”
“啪!”
谢闲被吓了一跳,只见倒霉外甥搬了个?椅子一脸严肃地坐在他的面前,仿佛出了比天还大的事。
谢闲见状,对他如此不?稳重的模样感到不?满:“都是封王加爵的人了,怎会还如此鲁莽?”
“舅舅,您先?别忙着教训我?了,您看看这些个?东西。”
楚景行从怀中取出一份信和一块玉佩递给?了谢闲。
谢闲接过后,幽黑的瞳孔猛地一缩。
半晌,书房外一个?小身影趴在窗口,黑乎乎的小脑袋奋力想房内望去。
“阿玉妹妹你好?了没有啊,看见谢哥哥的腰牌了吗?我?快要撑不?住了!”
小慧心?细条条的双腿止不?住的打颤,他面目狰狞,额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嘘!小声点,爹爹正在外室和景行哥哥商量事情呢,别惊扰了他们。”玉鸾四处张望着,终于在书桌上看见了她要找的腰牌,喜出望外,“啊,看见了看见了,快,慧心?哥哥送我?上去。”
慧心?一听,咬着牙一用力垫脚,玉鸾顺势爬了进去。
她小心?翼翼地落了地,蹑手蹑脚地向书桌挪去。
“舅舅!”
玉鸾被这猛地一声打了个?激灵,动也不?敢动。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万一这不?是你要的机会……而是一个?火坑?一个?陷阱呢?”谢闲的声音冷静、沉稳,还有些漫不?经心?。
“这怎么?可能会是陷阱?!舅舅,您就让我?去试试吧……”
“这是唯一能替母后报仇的机会了!”
楚景行强硬的语气转为哀求。
“你知道自?己现在如同何物?吗?”
“同什么?……?”
“明知那是个?带饵的银钩,却为了口腹之欲,抱有一丝幸存侥幸的鱼。”
谢闲微微抬眼看着他,满眼的戏谑中掺杂了怜悯。
玉鸾见他们没发现她,加快了动作连忙从书桌上拿起刻着“镇国侯”的腰牌,揣进了自?己怀中。
接着赶紧跑到了来时的窗边,搬了个?矮脚凳,翻出去的时候激动又惊慌:“慧心?哥哥要接住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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