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斥候。”鸣鹿压低声音告诉他:“嘘,别让少爷知道了,他一猜就知道我在哪用了斥候。”
“那我把耳朵也蒙上。”言君玉兴致勃勃:“快点,大不了我让你五千人。”
第19章 打仗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事
鸣鹿布完阵后,用纸张把地图盖住了,隐藏住了兵力分布。谌文也来了兴趣,认真看起来,他本就是非常聪明的人,触类旁通,很快就弄懂了规则,这游戏倒有点像象棋,只是有了地形兵种的区别。看进去之后,反而惊讶起来,原来言君玉确实是懂兵法的,不仅懂,而且非常厉害,他手上的石子代表的是匈奴骑兵,不多遮掩,浩浩荡荡打了过去,也不围城,只在地图上骚扰,把一些小城都打了下来,鸣鹿试图用重甲兵出城阻击,但是匈奴骑兵快得很,两人用手量距离,怎么算鸣鹿都追不上。
鸣鹿只能靠着一些外面的零星军队和言君玉拉锯,哪里打得过,被言君玉一路摧枯拉朽,眼看大半个地图都要沦陷,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无奈地叹一口气,把右上角那片纸也掀开来。
原来他藏了整整七千兵马在主城的山谷附近。
“哈,我就知道。”言君玉得意地笑起来:“你想趁我围城的时候里应外合,围剿我。我说你怎么选重甲兵呢,跑得这么慢,怎么追得上我。”
谌文不禁对鸣鹿都刮目相看起来。他自己也不过十四五岁,也是少年心性,看了一局,也起了玩心,道:“我也来一局。”
“行。你就玩最简单的吧,就刚刚这种。”
谌文惊讶起来:“还有复杂的?”
“当然了。我们在家玩的那个才好玩呢,又要算粮草,又要算俘虏,还要算天气,等以后出宫了,你去我家玩,我们在园子里用泥巴捏了好大一个地图,打燕云十六州,要七八个人才能玩,那才好玩呢。”言君玉笑眯眯地道。
他平日虽然机灵,总有点不学无术的样子,谌文虽然心里很感激他对自己的帮助,但也没想到他对于兵法这么有研究——他以前只当言君玉说的“打仗游戏”是跟孩童一样打架罢了。不由得想起自己父亲教的“不可以貌取人”,心中暗自惭愧。
言君玉却不管这些,他兴致勃勃地把石子分好,还多分给谌文一万军队,跟他玩了起来。
谌文这一玩,就玩了进去。但凡玩游戏总是这样,输比赢还能激起人的兴趣,偏偏他跟言君玉玩,把把都是输的。第一局是被言君玉在河湾埋伏,重创了出城救援的军队。第二把是兵力太过分散,被言君玉的骑兵四处游走,疲于奔命,不得不认输。到第三把,他干脆不玩重甲兵了,换了骑兵,言君玉也不玩匈奴了,玩起了金人的铁浮屠,直接一路杀了过来,谌文骚扰失败,连主城都被推了。
谌文到底是个少年,骨子里还是争强好胜的,输得额头上都冒出汗来,不信邪地道:“再来。”
鸣鹿已经端了茶过来,笑着劝道:“谌少爷休息一下吧。你想赢咱们少爷,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事。少爷让着你呢,明着跟你玩的,连自己行军路线都摆出来给你看了,真打仗谁能看到对方怎么用兵的呢。还有粮草也要考虑,不然你第一把被困了那么久,城中早断粮了。”
谌文无奈地看向言君玉:“你就没输过?”
“输过呀。”言君玉很大方地承认了:“我有个小厮叫阿孺,也是天生很会打仗,他是唯一赢过我的人。不过他跟我一样不爱读书,连字都不认识几个,所以我奶奶不肯让他跟我进宫,把他留在家里了。”
言君玉和谌文玩得开心,笑语不断,正开心呢,没想到却惹恼了一个人。
第20章 跋扈萧栩向来跋扈惯了
本来今天难得好天气,一整天练武,教习的老将军又不管他们,大家都跟脱了缰的马一样,在校场上玩了起来。蹴鞠的蹴鞠,摔跤的摔跤,到处都追着跑着,热热闹闹的,雍嘉年长得胖,稍微跑一下就满头大汗,正休息,看见七皇子萧栩面沉如水,瞪着不远处的屋檐。
他顺着七皇子的目光一看,原来是那个叫言君玉的穷鬼,穿着件旧旧的红色袍子,好像还是大人的衣服改的,正带着他的小厮蹲在屋檐下,跟个少年一起盯着地上,不知道在玩什么,玩得很开心,笑声这边都听到了。
“爷,别看那个穷鬼了,咱们去玩摔跤吧。”雍嘉年笑着劝道。
萧栩压根没理他,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是个叫黄熙的伴读知情识趣,道:“咱们去看看那傻子在玩什么吧。”
萧栩对这提议倒是有点兴趣,黄熙一招手,其他本来在玩的伴读都围了过来,还有各自的小厮,浩浩荡荡二十来个人,都围了过去。
“真是兵不厌诈啊……”谌文又输了一局,无奈地笑着感慨。惹得言君玉得意地大笑起来,正开心呢,只听见一个声音冷冷问道:“你们在玩什么东西?”
谌文回过头来,见七皇子正神色不善地盯着他,连忙行礼道:“见过七皇子。”
萧栩理也不理他,只盯着地上画的图看,他不看行军地图,自然不认得这东西,看言君玉手上还攥着几个石子,宝贝一样,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飞起一脚,把地上的石子都踢开了。
“你!”言君玉的脸上果然露出那生气的表情来,脸都涨红了。谌文怕他惹祸,连忙拦住他,回道:“七皇子,我们在玩打仗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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