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学着宫女的样子,把自己面前的荔枝盘端给他,把敖霁都逗笑了:“你当是什么好东西,献宝呢。”
言君玉不由得有点窘,正要收回手,太子却伸出手来,从他的盘子里,拿了一颗荔枝。
“听说荔枝也能解酒。”他云雾般漂亮的眼睛专心地看着言君玉,带着笑意道:“多谢了。”
第27章 热闹正看热闹呢
因为太子醉了的缘故,所以大家坐了一会儿就散了,各自回去睡觉,这就让言君玉对当伴读的辛苦程度产生了一点误会,所以当第二天凌晨,敖霁来叫他起床的时候,他整个是毫无防备的。
“现在什么时候了?”他睡眼惺忪地问。
“卯初三刻。”敖霁毫不留情:“快起来,不然掀被子了。”
言君玉迷迷糊糊地起了床,用了早饭,跟着他去了思鸿堂,惊讶地发现太子早就已经在那看书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容皓也在那里,拿着本古书在看,从书页后瞥了他们一眼,笑了起来。
“敖老三,你越活越回去了,还迟起到来了。”
“你闭嘴。”
敖霁面沉如水,拎起言君玉,放在书桌边上,又搬起一堆字帖给他,容皓还要惹他:“看不出来啊,敖老三,你养孩子是一把好手……”
言君玉常年闯祸,很会察言观色,看敖霁一副要爆发的样子,连忙乖巧地埋下头来抄字帖。
就在他以为这两人一大早就要打起来的时候,只见太子抬起眼睛,淡淡道:“看来你们都还有力气,那下午再去趟西郊好了。”
“又去狩猎啊?我现在骨头还疼呢。”容皓皱起眉头。
敖霁抓到机会,趁机反击,冷笑道:“容老七,你才二十岁啊,身体就弱成这样了,可怎么对得起贺家小姐,干脆退了亲,反正娶过来也是守活寡。”
云岚正好进来倒茶,听到这荤话,不由得红了脸,啐了一声,掀帘子出去了。只有言君玉,完全听不懂,一双眼睛乌溜溜地转,好奇地盯着敖霁。
“我好歹有门亲事,不像某些人,不学无术,京城里都出了名,没人敢把小姐嫁给你,以后可怎么收场……”容皓仍然笑得温和。
这两人打言语官司打得正开心,言君玉听了个半懂不懂,正看热闹呢,一只手伸过来,敲了敲他面前的字帖。
“这个字写错了。”太子淡淡道。
言君玉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有点怕他,碰了碰他目光,“哦”了一声,就低下了头。
他提起笔来,把这个字再写了一遍,刚写完最后一笔,就听见耳边声音道:“又错了。”
言君玉莫名其妙地慌起来,还没反应过来,耳朵已经红了,握紧了笔杆,想写好点,然而那只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太子的手修长而漂亮,带着凉意,他站在言君玉身后,言君玉闻见他身上的熏香的味道,像是浸在水中的植物,茂密地生长着,在月光下开出许多皎洁干净的花来。
细细的笔杆顿时变得滑不留手,他手心不自觉沁出汗来,只觉得脸上都发起烧来。
“手要这样握。”太子握住他的手,将笔落在纸上:“字才能写得端正。”
他的指尖像玉一样干净,言君玉慌乱地偏过头,看见他的侧脸,鼻梁高挺,睫毛在眼窝里落下阴影,唇角却微微勾出一个弧度。
他就这样握着言君玉的手,教他写了一个“岁”字。
“怎么了?”太子似乎察觉到言君玉的不知所措,侧过头来。
“没……没什么。”言君玉忽然结巴起来。
他笑起来,大概把这当成小孩子的害羞,收回了手。
“写完这张帖子就出发吧,西郊路远,再拖到晚上回来,父皇又要找我喝酒了。”
第28章 猎物什么是好猎物
这是言君玉第一次骑真正的高头大马,他那匹小驽马,到底是血统限制,长不太高,虽然机灵,和宫里的大宛马还是不一样的。先前在七皇子那练武,牵出来的马就够好了,这次一看,每一匹都跟演义中的赤兔乌骓一样。
东宫自己养了马,小太监在牵马,言君玉在墙角踢石子,敖霁提着马鞍出来,叫他:“过来试试这鞍。”
不怪容皓笑他,他确实有点像言君玉的兄长,什么事都照顾他,偏偏又都是用嫌弃的语气,言君玉倒机灵,分得清好歹,也乖乖地听他的话。
其实言君玉在十四五岁的少年里已经算高了,但比敖霁他们还是矮出一个头,身量也单薄,夏天天热,穿了件松香色的衫子,皮肤白,看起来实在不是什么经得起摔打的样子。
敖霁是善于骑射的人,扶他上马的动作也正好,直接双手托着他的脚,言君玉按着他肩膀,翻身上了马。
大宛马比小驽马高大许多,也健壮许多,膘肥体壮,腰身滚圆,所以显得言君玉身量实在不够,骑马最忌腿短,踩不住马镫,就容易摔下来,敖霁不厌其烦,给他调好了马镫,告诉他:“不舒服要说,下午得跑几十里路,疼了也没人管你的。”
言君玉神色认真地点点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敖霁被他逗笑了,揉了揉他头发,刚要说话,那边太子已经上了马了。
因为要狩猎,太子穿了身玄色胡服,头发是束起来的,翻身上马的动作潇洒无比,只看见他袖口龙纹的金光一闪,已经稳稳当当骑在马上,身姿挺拔,背上的弯弓如同一弦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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