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面色不变的走进去见这房间,大约十平方左右,角角落落里还堆着一些杂物,想来以前应该是一间杂货间,里面的东西被收拾出来,一个角落里摆放的一张行军床,床上铺了军绿色的床单。
房间里有些潮湿和阴冷,和整栋楼的明亮不同,这个小房间仿佛被隔离在外,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夏至直接把东西放到床上。
杨心怡看到这一幕,心头就忍不住一跳,直觉告诉她,面前的女孩子不简单,这么简陋的环境,都能面不改色的接受了,看来是个心里有成算的。
杨心怡眼珠子转了两圈,又忍不住笑着开口道,夏至今年20岁了吧,这在农村也是个大姑娘了,你奶奶在农村就没给你定下亲事?
夏至面色不变,看着杨心怡,缓缓道,奶奶这几年身体不好,每个月都吃不饱,穿不暖,村里的日子不好过,奶奶也就没有心力给我定下什么亲事。
杨心怡听夏至说夏奶奶吃不饱,穿不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了,之前还带笑的脸,此时却多了几分尴尬。
因为没有人比杨心怡更清楚,夏奶奶为什么吃不饱穿不暖?
夏建业每个月给夏奶奶的钱和粮票被她扣下了一大半,每个月五块钱十斤粮票只能让夏奶奶和夏至吊着命,不饿死罢了,不过
杨心怡看一下夏至,只见夏至身上穿着毛呢大衣,下面穿着黑色条绒裤,衣服上不见一块补丁,按说那些钱只能让夏至和夏奶奶吊着命不饿死,生活上肯定没那么宽裕,那夏至身上这套衣服,是谁给她买的?
杨心怡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夏至身上这衣服挺漂亮,奶奶给买的?
夏至柔柔笑了笑,语气却坚定,不是,我自己买的?
哎呦。杨心怡捂嘴而笑,亦有所指,刚才你还说奶奶吃不饱穿不暖,怎么一转头你就给自己买这么漂亮的衣服,不会
杨心怡的话简直扎心,不会是你爸爸给你奶奶吃的粮食和粮票,都让你给买衣服了吧?
听了杨心怡的话,夏至脸上的笑容也一下子冷了,一脸正气看着杨心怡道,杨姨,有些话可不是能随便说出口的。
杨心怡见夏至冷了脸,脸上笑容也就不再掩饰,轻哼一声道,你做得出来,还怕我说出来不成?说不定你奶奶之所以死了,就是被你这个臭丫头给饿死了。
此时,杨心怡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在她知道杨夏建业打算把夏至接回来的那一刻开始,杨心怡的心里就已经压着火了。
杨心怡和夏建业闹了两次,夏建业不松口,杨心怡闹得再凶也没用,就故意给夏至难堪,把家里最简陋、最潮湿、最阴暗的杂物房,收拾出来给夏至住,言语间颇为讽刺,在门口之所以那么热络,也是给别人看的。
第5章 相处
这小区就这么大,每天军人家属那么多,她要是敢露出一点不悦,明天她的闲话就传得满大院儿都是,在别人面前,杨心怡还得维持住自己慈母的面子,不想让人说闲话,可既然到了屋里,没了外人,杨心怡也就懒得再装了。
夏至冷冷盯着面前的女人,意味深沉道,我奉劝杨姨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想必爸爸并不知道他给我们每个月的生活费越来越少,不知道他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有什么反应。
杨心怡当即大怒,指着夏至,厉声道,小丫头,你敢威胁我?
夏至只是冷漠的看着杨心怡,眼神并不退让。
杨心怡仔细想了想,恨恨的瞪了夏至几眼,甩袖子走人。
看到杨心怡离开,夏至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把杂货间的门小心的锁起来。
夏至并没有在夏家长住的打算,夏至之所以答应夏建业来夏家,是想要把户口落在京城。
夏建业是京城户口,而夏至是夏建业的女儿,夏建业在这次浩劫中能够安然无恙,想必是有这个能力的。
之后,夏至就想着在京城某个厂子里找个活干,她虽然大学没毕业,但也是大学生,想要在京城厂子里找个活干还是不难。
杂货间阴冷狭小,面积不过十个平方,一半的地方还堆积着整个夏家的杂物,只有一张小床孤零零的紧挨着冰冷的墙壁,凉飕飕的寒气从四面八方汇聚,夏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张床是一张铁架子床,窄小不说,下面也只铺了一条薄薄的铺盖,夏至伸手摸了一把,军绿色的棉被潮兮兮的,盖在身上,恐怕第二天就在这得重感冒。
夏至就从空间里拿出一条厚厚的棉被,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柔软暖和的棉被把那些凉飕飕的寒气隔绝在外,也让夏至有些苍白的小脸上多了几分红晕。
天色很快就黯淡了下来,杂物间虽然狭窄潮湿,但总算还装有一个小电灯泡,灯光有些发黄,但可比乡下的煤油灯强多了。
夏至也隐约听到楼下传来说话声,夏至下床穿好鞋子,整了整有些发皱的衣服,打开门。
二楼一共有四个房间,除了夏至现在所居住的杂物间,还有三个卧房,那三个卧房无论是面积,还是朝向,都比杂物间要好得多。
夏至还留意到,那些房间都上了锁,似乎在防备什么人,夏至唇角微勾,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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