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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舒惊叫一声,像兔子似的蹿了过去,速度之快无与伦比。
    林子矜讶异于林子舒的速度,以为她怕父亲摔倒,也急急地跟了出去。
    却见林子舒几步蹿到跃跃欲动的黑子旁边,拽着铁链就给它拉了回来。
    不行,今天可不能再让你吃上。
    林子舒嘴里念叨着,不顾冰冷刺手,将铁链子挽了几个结,把狗固定在狗窝门口,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站起来。
    林子矜一头雾水,难道这狗还会咬喝醉的父亲?没等她问出来,那边林家明已经开始声势浩大地呕吐起来。
    呜哩哇啦的声音中,刺鼻的酸臭味混合着酒气散发开来。
    林卫国在旁边扶着林家明,不停地拍着林家明的背,好让他吐得痛快些。
    黑子两眼放光,馋涎欲滴跃跃欲动,扯得铁链哗啦做响,林子舒早拿了铁锹去炉子里铲了炉灰,在旁边等着。
    待林家明终于吐完,林卫国扶着他进去,林子舒赶紧把炉灰盖在呕吐物上,开始往灰桶里铲。
    哎哟可得赶紧收拾了,上次爸回来得晚,我睡着了不知道。
    等我第二天早上上班时,黑子醉得啥也不知道,连着几天走路都摇晃!这次可不能让这臭狗吃上了!
    林子舒一边收拾呕吐物,一边念叨着。
    林子矜哑然失笑又有点恶心,感情这只笨狗吃呕吐物吃醉了。
    黑子见林子舒收拾,急得呜呜低叫挣扎着往上扑,扯得铁链哗啦啦地响。
    这可是美味的食物啊,上次它吃了以后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维持了好几天!
    然而黑子注定是要失望的。
    林子舒很快收拾完毕,才把铁链放回原来的长度,不理黑子委屈的呜呜声,拉着林子矜回了屋。
    林卫国已经把林家明扶回东屋,倒了水让他漱口,这边的姐妹俩就听见郑桂花大声地骂了起来。
    又喝又喝,就省(xing三声)得喝,那点尿水有什么好喝的,怎么不喝死你个老东西
    林子矜听着郑桂花的骂声和林家明的呼噜声,心说大爹的酒品还不错,喝醉了回家就睡觉,大妈这么骂他他都没脾气。
    第三十章 生活是爬满虱子的华丽长袍
    前世林子佼的丈夫冯谦也同样喜欢喝酒,只不过每次喝醉了酒回家,他都要骂骂咧咧地把家里的东西砸个稀碎。
    有时心情不好控制不住,还会对林子佼动手。
    每次冯谦喝醉酒回家,林子佼都躲在角落里,尽量不引起他的注意。
    至于他吐在床上沙发上地上的呕吐物,也只能等冯谦睡着了,林子佼再屏着气戴着口罩慢慢收拾。
    那个时候的林子佼,就盼着冯谦戒酒,或者喝醉酒回来就睡觉,哪天冯谦喝醉回家不骂人不砸东西,那就算烧了高香了。
    林家明的酒品还算不错,烂醉如泥倒在炕上人事不知,对郑桂花的骂声置若匿闻。
    林卫国把林家明挨着炕边放好,头冲着炕边以防半夜再吐,又把灰桶里的灰倒了,拿到炕边的地上放着,这才回到西屋。
    林子舒早就习惯了父亲醉酒,她只管做自己的事情。
    她从躺柜里翻出一套铺盖铺在炕头上,仰起头冲着林卫国笑:哥你不能受冷,睡这边炕头暖和,我和妹妹睡中间。
    对妹子的关心好意,林卫国没有推辞,乐呵呵地钻进被窝:明天我把凉房的床搬回来,放在暖墙跟前。
    明天再说吧。林子舒拉灭了电灯。
    兄妹几人在黑暗中聊了几句,林子矜听着哥哥讲着草原的风土人情和知青们的趣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后半夜,林子矜被一阵争吵叫骂声惊醒,好半天她才清醒过来,就听见郑桂花连哭带骂,林家明的声音沮丧,低声下气:老郑,老郑你别这样
    讨厌,爸妈又吵架了,吵死了,明天一早我还得上班呢!
    身边的林子舒习以为常地嘟囔一声,随手扯被子盖住了头,翻了个身又睡了。
    林子矜心中一跳,又吵架?这么说来大爹和大婶经常吵架?
    成天就省(xing三声)得喝那点尿水子,家里的事儿一点也不管
    郑桂花的骂声陡然大了起来,黑暗中,传来林卫国幽幽的长叹:唉
    隔壁传来剧烈的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用力地摔在地上。
    林子矜翻了个身,也低叹了一声。
    前世的林子矜真的不知道这些事。
    大爹在村子里名声很大,是有名的有大本事的人,拿着工资吃着公家粮,又愿意帮助亲戚,亲戚有什么事求他,他一准尽力给办好。
    大爹家里天天吃着大米白面,逢年过节还给爷爷奶奶和几个兄弟家里捎细粮和棉布。
    大婶是很有名的贤惠媳妇,家里的几个孩子穿的衣服都比村里孩子好,村里人说起来大爹家都要夸上两句,羡慕得很。
    没想到这个家表面上看着风光,背地里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哥哥林卫国在最艰苦的牧区当知青,还差点丢了性命。
    姐姐林子舒在冬日的凌晨四点半就要起床去上班。
    记忆中和蔼热情的大婶逮住儿女和丈夫随时都能开骂,而那个曾经在她眼中似乎无所不能的大爹,竟然是个酒鬼,经常喝得醉醺醺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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