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戴国梁酒意上头去休息,景坚开车送林子矜回学校。
景坚终究也没有喝酒,倒不是全是为了开车,另外很大一部原因是,他想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车子开得很慢,林子矜虽说喝了酒,但二两低度酒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只是她喝酒上脸,喝一两要脸红,喝一斤也要脸红。
这时她两颊微红,眼睛却仍是清明有神,看着车窗外并不作声。
景坚开着车,时不时地偷眼看看林子矜的侧脸,越看心里越是欢喜,突然问道:为什么?
林子矜转过脸,微微的酒气混合着少女身上的淡淡的香气,弥漫过来,她问:什么为什么?
你以前不是说,不想找对象么,怎么现在又愿意了?
看来这个大笨蛋非要刨根问底了,林子矜看着他笑,也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景坚的心情变了,看人的眼光也变了,总觉得林子矜的笑容比平时要娇俏可爱得多。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挺好的。林子矜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了主意,不过这时她看着景坚有点羞涩的英俊侧脸,还真觉得挺顺眼的,就随口说了出来。
景坚:他好高兴,林子矜夸他挺好,他该怎么回答。
回到学校已是晚饭时分,中午饭结束得太晚,两人都不想吃东西,景坚把林子佼送到宿舍楼下,看着她微微泛红的侧脸,忽然有点舍不得就这么与她分开。
林子矜,要不,要不咱们在校园里转一转?
夕阳的余晕落在古树的树冠上,给树叶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年轻的男女走在青石板路的两边,互相之间的距离足足有两米。
个子高大的男子看着身形挺拨容貌英俊,奈何走起路来却是僵硬得要命,四肢都像被锈住了一样,换在后半夜看不清的环境里,没准会被人误认为僵尸出动。
林子矜很是无语,景坚这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开车的速度慢得像牛车就不说了,走在路上离她丈二远是什么意思?
怕她吃了他,还是为了避嫌?
两人打交道也有两年多了,景坚这人一向洒脱大方,不拘小节,也从来没有避过嫌,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林子矜看着紧贴着路的另一边的景坚。
男子僵直着身子,长腿笔直,双眼正视前方,简直像在阅兵仪式上走正步。
喂,景坚,你怎么了?
景坚僵硬地停下,转身看过来。
你为什么不在路中间走,你看,路边的草都被你踩坏了。林子矜一本正经地说。
景坚连忙去看脚下,黑色皮鞋好端端地踩在青石板上,哪有什么被踩坏的小草?
景坚回过神来就知道,林子矜这小坏蛋在取笑他,一时间倒少了许多拘谨之感,笑道:林子矜你骗我。
说着话向这边走了几步,仍谨慎地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林子矜觉得好笑:景坚同志,以前的两年里咱们经常见面,你每次见到我,也不是这幅见了鬼的样子,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怕我喝醉了非那个撒酒疯揍你?
林子矜吐了吐舌头,硬生生地把非礼两个字咽了回去,改成了撒酒疯。
也不知景坚是不是听出来不对,他不敢看她,咔咔地迈着有规律的小正步,低声回答:以前是以前,现在咱俩的关系不一样了。
林子矜越看他越觉得有意思,忍不住逗他:有什么不一样的?
景坚正色回答:以前戴叔让我照顾你,我把你当同志,自然没什么好紧张的,现在你是我对象,我当然会紧张。不过没关系,等我适应一下就会好的。
这样啊。林子矜笑眯眯地点点头,正要继续调戏,问问他打算怎么适应,突然回过味来,觉得这事不对。
什么叫做以前你把我当同志?
感情是她会错了意,这两年来景坚经常来找她,给她带小礼物,带她逛街,出去参观各种展览,这些根本不是在追求她,而只是完成戴叔的任务?
这么说来倒是她自己在自做多情?
景坚今天的行为也真的就是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为了给她撑腰出气,反倒是她自己沉不住气,主动表白了?
想到她还在戴国梁面前大言不惭地说,景坚表白,她接受了,林子矜忽然觉得脸颊有点发烫,为自己的自做多情而羞愧。
还说景坚是小喜鹊呢,她自己才是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景坚这家伙也不知道在心里怎么笑话她呢。
林子矜看看身边的景坚,这家伙还迈着僵直的步子,每一步之间的距离都像是用尺子量过,标准的两步迈过一块青石,看他紧张的样子,林子矜心里终于找回了一点点平衡。
戴叔曾经很骄傲地跟她吹牛,说景坚是个团长,可是如果被他手下的兵们看到他这个样子,怕是要笑他一整年。
景坚这家伙看着洒脱,其实就是一根筋。
追求她失败过一次,以后就真的把她当做被照顾的普通同志看待,直到她傻乎乎的表白,景坚才顺水推舟地答应。
这人简直是专业坑人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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