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头连连摇头,神情惶急:哎呀不是我病了
那是谁病了,我跟您去看。
老黄头立即转身:好,咱们边走边说,可急死我了,幸好刚才维维说大学生来了,这可有救了。
林子矜紧走几步跟上他:好好,黄大爷您别急,慢慢说。
哎呀这都好几天了,我那花妞就蔫巴巴的精神不好,我摸着它好像有点发烧,今天索性连草料也不吃了。
花妞是谁家的孩子啊?
林子矜耐心听着,心里分析着病情:患儿精神不好,有点发烧,不吃草料
听到这儿她终于觉得不对劲儿了,停下来问:哎,黄大爷,您说的花妞不是人啊?
老黄头见她停下,急了:哎,快走啊,花妞可还等着呢!
林子维乐出了声:哎哟子矜姐,花妞是咱队里的老母牛!
林子矜无语,见老黄头急得跳脚,只得耐心解释:黄大爷,我学的是医生,牛的病要兽医来看,我看不了的。
老黄头当然不信:那牲口和人不是一样么?也是两个鼻子一张嘴,哎,错了,两个眼睛一张嘴,有甚不一样,再说了,你可是大学生了,在京都学了这么些年,连牛的病也治不了,还能治得了人?
林子矜苦笑:黄大爷,我真治不了,这个你不如找朱大夫。
朱大夫不在。林子维在旁边回答。
是啊,朱春明去县里学习,我问啦,咋着也得再过五六天才能回来,我打听过了,公社的兽医也去学习,这方圆几十里一个大夫也没有。
老黄头急得不行,看着脸色腊黄,汗珠子不停地往下滴。
林子依补充:县卫生局办了个培训班,请了老师来讲课,朱大夫去学习了。
那我也看不了牛的病,黄大爷,不是我不帮您,我是真看不了,这隔行如隔山,人的病和动物的病真的不一样。
没有金刚钻,林子矜可不敢揽这瓷器活儿:黄大爷,我真的不行。
那咋办?老黄头急得团团转:花妞的牛犊子没保住就算了,花妞要是也保不住,我,我
老黄头忽然露出几分痛苦的神情,他闭上眼睛,用两只大拇指按在两侧太阳穴上,用力地按了几下,神情缓和了一些,哀求道:闺女,你就给大爷帮点忙,去看看吧,救得活大爷谢谢你,万一救不活,大爷也不怨怪你。你就帮点忙吧,牲口也是一条命哇!
第二百二十二章 国家乙级传染病
林子矜左右为难:可是我真的不会给牛看病
老黄头见她这副为难的样子,也知道没希望了,他失望地摇了摇头,慢腾腾地往回走。
林子矜歉意地望着老黄头的背影,她知道这个老人孤独了一辈子,对牲口的感情特别深,那头叫花妞的母牛死了,他一定会很伤心。
可是她真的不懂兽医,帮不上他的忙。
老黄头慢慢地在乡村的小路上走着,他走得很慢,垂着头,时不时地用两手大拇指按着太阳穴。
他走路的姿势有点儿别扭,两条腿似乎尽力地向外撇着。
哎,黄大爷也挺可怜的,自从花妞的小崽子没了,他就这么一副样子,这么大岁数了,连个老伴儿女也没有,他把那些牲口都当成儿女看待哩。
林子矜的脑中电光火石般地一闪,她抓住林子依的手急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林子依莫名其妙:没说甚呀,我说黄大爷把牲口当儿女看。
不是,上一句。
林子依想了想,有点不确定:黄大爷没有老伴和儿女?
不对,还有一句。林子矜语气急促。
嗨,花妞的儿子没了,这个我知道,林子维抢着说:前段时间花妞的肚子鼓鼓的,黄大爷说这是要生小牛了,没想到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没等生出来,小牛就没了,花妞也病了。
林子维絮絮叨叨地道:黄大爷真可怜,为这事还哭了一场哩。
林子矜呆了半晌,忽然拨腿追了上去:你们先去姑姑家,我去找黄大爷有点事。
哎,等等!
林子依和林子维自然不会扔下她,也跟着追了上去。
林子矜已经追上了老黄头,离得老远就喊道:黄大爷!
老黄头站住,姿势别扭地转身,脸上泛起希冀的光。
林子矜见他这姿势,心里更有几分确定,没等她说话,林子依和林子维也追了上来。
林子矜心里一紧,顾不得跟老黄头说话,先对这两个发了火:不是说让你们别跟来,你们跟着干什么?
她从来不发火,林子依愣了愣,林子维有点委屈:姐,咱们一起出门,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下啊?
林子矜压了压火气,知道这事是自己不对。
她缓和了语气:你俩先去姑姑家,我要给黄大爷看病,你们不能在跟前。
为甚让我离远点,看病怎么啦,还怕我学会哩?林子维昂着脑袋,很不服气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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