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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春明放下抹布,从药房里走出来,上下打量林子矜:大学生这可成了我们罗布村的常驻村民,怎么样,咱这儿是不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没等林子矜说话,门就被推开了,有人惊喜地喊:啊哟,朱大夫回来了,大学生也在,太好了,你们快看看,菜墩爹这是咋的了!
    菜墩爹被放到诊疗床上,朱春明过去检查,几个人围着,七嘴八舌地介绍病情:哎呀,正割麦子呢,他忽然就摔倒了,问他也没反应,掐他也不动弹,吓死人了!
    来,大家都散开,不要围在床边,人太多影响空气流通。林子矜过去帮朱春明维持秩序:那边有水,你们去那边树下坐着喝水,让朱大夫给菜墩爹检查。
    几个人一听这话,赶紧都走了:对对,喝口水赶紧走,我家的麦子才割了一半呢。
    就是,趁着这会太阳还不高,一会儿更要晒死人
    菜墩妈守在床跟前:朱大夫,菜墩他爹没事吧?
    朱春明把体温计插入菜墩爹的腋下:菜墩他娘你按着点,别给它掉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误诊
    朱春明拿出听诊器开始听诊,林子矜则很自觉地担当助手的角色,开始问诊:王大叔发病前,也就昏倒前,有没有什么症状,嗯,就是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菜墩娘一手按着菜墩爹的胳膊,急急答道:我们一大早就割上麦子啦,太阳高点的时候,他就说他有点头昏,过了一会儿又说头疼,还恶心,我一摸,他浑身都是汗,说让他歇歇吧,他怕中午更热,硬是要坚持割完再说
    菜墩爹面色潮红,这会儿脸上身上的汗反倒不多了,林子矜看看时间到了,拿出体温计看了看。
    嗯,有高热症状。
    她搭上菜墩爹的脉博,头也不抬地说明:脉博加快,大概有一百左右。
    说着话,林子矜从旁边的处置台上拿了只小手电筒,递给朱春明,朱春明扒开菜墩爹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不自觉地做出说明:瞳孔对光反射迟钝,应该是中暑了。
    平时朱春明只管看病,可没有给病人解释什么的义务,今天在林子矜面前,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很自然地就把诊断依据都说了出来。
    幸好刚去县上培训了十几天,又学会不少东西,要不然不得在大学生跟前露怯啊。
    朱春明想着,抬头看了看,恰好看见门口的帝铁军:铁军,来帮忙把菜墩爹抬到外面树荫底下去。
    林子矜早已快手快脚地倒了一缸子糖盐水拿过去,又问朱春明:要不要输液?
    不用了,庄稼人哪有那么金贵,歇会儿,喝点水就好了菜墩娘,你去找个脸盆打点凉水,给他擦擦身子,降降温,一会儿醒来喝点水就好了,哎,就喝林子矜准备那个啊。
    菜墩娘答应着,帝铁军已经端了水盆和毛巾过去。
    朱春明拿起桌上的书扇着风:这鬼天气也太热了,难怪菜墩爹会中暑哎哟,那是谁啊,怎么又来一个!
    冯大喜由冯谦背着送了过来,他也昏迷着,远远地一股难闻的酒臭气就飘了过来,熏得人脑仁子都疼。
    郭翠花在旁边扶着冯大喜不让他掉下来,嘴里不住地骂着。
    菜墩娘一见郭翠花,脸上就带了几分鄙夷,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脸不看他们。
    冯大喜身子沉重,冯谦虽然已经十七岁,论身量力气还是差着点儿,加上天气又热,一路踉踉跄跄地把冯大喜背过来,全身已经像是水洗过一般,衣服都湿透了。
    冯大喜被放在诊疗床上,不省人事。
    朱春明过来看了一眼,发现他满头满身都是汗,又大概地问了问,郭翠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冯谦倒比郭翠花还了解得多些,急忙补充:他说他心烦得很,恶心,肚子疼,后来就昏迷过去了。
    那边菜墩娘大声喊:朱大夫,醒了醒了,菜墩他爹醒了!我家菜墩爹也说他恶心肚疼。
    朱春明答应一声:正常的,中暑的人大多数都有恶心症状,没事,你给他把那缸子水喝了,再用毛巾擦擦身子,一会儿就没事了。
    又转向冯谦:你爹这大概是中暑了,今天这天气太热了,你先把他抬到那边荫凉地歇着
    菜墩娘嫌恶地说:哎呀,不要挨在一起了,这边地方就够挤了。
    郭翠花立即反唇相讥:谁稀罕跟你们挨着,你家又不是能屙金子还是尿银子,又沾不上什么光!
    菜墩娘立即大怒:娘的,你不稀罕挨着我家的人,我家人去你家供销社,你咋不把菜墩他爹赶出去哩!
    菜墩爹是郭翠花供销社的常客,菜墩娘虽然知道,却没办法,这时见了郭翠花,恨不能剥下她一层皮。
    郭翠花比她得意多了:腿长在你家男人身上,你管着别让他乱跑啊?
    你!菜墩娘气得要命,站起来就要拼命。
    娘你别说了!冯谦拽了一下他妈的袖子,对菜墩娘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婶子,对不起,您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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