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的病房内,身材矮胖的男人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唯一的听众正充耳不闻的玩着手机。
说了好一会儿,男人呼哧一声,喘着气喝了一口水,“云杉,你听见我说话没?”
“听见了。”
樊云杉头也不抬,十指齐飞快速的在屏幕上动作着,声音却懒洋洋的,像是没睡醒,“要是让我跟罗旭东道歉的话就算了。”
矮胖的男人,即樊云杉的经纪人徐宽良,闻言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没让你给他道歉,就是下次你能不能压一压脾气,别说打人就打人,好歹也看看场合,你瞧瞧这网上都怎么说你的?”
“怎么说我的?”
徐宽良一听他这浑不在意的语气就来气,他把手机拿高,故意念得超大声。
“樊云杉太让人恶心了,仗着家里有几个钱胡作非为!”
“啊啊啊啊傻逼姓樊的,嫉妒我家哥哥长得比他帅演技比他好吗??”
“就这么随便打人?这是演员还是黑涩会?哥哥去验伤!然后报警!”
徐宽良一边念一边瞥向就差把头埋进手机屏幕里的樊云杉。
“气死我了,我现在就想拿把刀剁了樊云杉的狗——”
他声音一顿,樊云杉立刻不慌不忙的接了上去,“狗头。”
他不光接话,还饶有兴致的反问徐宽良,“这次没人叫我疯狗了?”
徐宽良一噎,插着腰横眉冷对,“怎么您这还与有荣焉呢?”
樊云杉笑了笑,眼神却是极冷的。
“罗旭东不想做人,我就帮帮他,这件事情还没完。”
“还没完?!”徐宽良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后面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吃瓜看戏就行了。”
“我……”
忽然,樊云杉抬起头,眼神锐利的看向他。
徐宽良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樊云杉长相本就偏锋锐,冷着脸蹙眉时就更显凶狠,徐宽良平常时候在他面前能咋咋呼呼的,一遇到樊云杉生气时就大气也不敢出。
“我、我不说了,其实还有好多夸你的,你看!哥哥打人的时候也好帅——”
“等等!”
樊云杉眉梢抖了抖,他从病床上站起来,在徐宽良惊惧莫名的眼神中,他拉开了门。
屋外候着的记者一股脑的全涌了过来,话筒支棱着,围着樊云杉七嘴八舌的吵闹着。
慌乱间,有人将话筒怼到了樊云杉脸上。
樊云杉还没说话,将话筒怼到他脸上的小记者自己先慌了,啪嗒一声话筒落了地,“对、对不起,樊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其他记者也俱都噤若寒蝉。
樊云杉打记者也不是第一次了,都想拿到第一手的采访资料,但却没人想平白无故的挨一顿打。
都以为必定暴跳如雷殴打记者好给他们的新闻再添谈资的樊云杉,却只是淡淡的扫过周围心思各异的记者,在众人呆愣间迈步离开了。
离开了……?
呆愣着的记者们忽然反应过来,看起来今天樊影帝的心情还算是不错,他们稍微出格些应该没也多大的问题。
于是纷纷提着相机话筒追了过去。
刚迈步,就见“心情不差”的樊云杉黑沉着脸转了回来,一张脸沉得快要滴出墨来了。
方才被吓得话筒都掉了的小记者大气不敢出,抱紧话筒缩着脖子藏在后面。
却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用力一推——
便冲到了樊云杉的面前。
身材高大的樊云杉一米九几,低头看着一米七的小记者像是一堵难以越过的巍峨山峰一般。
他颤颤巍巍的将话筒递到樊云杉的面前二十厘米处,没敢再往前,鼓起勇气提出了问题,“请、请问樊影帝,您平白无故对罗旭阳先生下毒手一事您作何解释?”
问出来了,他问出来了!
一些担忧小记者被打的已经不忍的闭上了眼睛,更多的却是眼里闪着兴奋的人。
樊云杉将周围神色各异的记者表情看在眼里,最后似笑非笑的将视线落在明显是被人陷害出来的小记者身上,“打一只咬人的狗,需要做什么解释吗?”
这话一出,记者群中顿时哗然起来。
打人还能说一时矛盾脾气上来了收不住,与出言侮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能比的。
可这时樊云杉分明是清醒的。
不光清醒,还分外镇定。
生怕别人听不清似的每个字每个词都咬的十分清楚。
那小记者刚捡起来的话筒啪嗒一声又吓掉了。
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什么过分话的樊云杉优雅的转身、颔首,“诸位,麻烦让让。”
众人不由自主的纷纷听从。
等到面前的门再一次关闭,面面相觑的记者哄的一声散开了。
所以樊影帝今天,心情是真的很好的样子。
对于樊云杉,记者真的是又爱又恨,恨的是每一条新闻信息都是冒着鼻青脸肿医药费还不报销的危险得来的。
喜的是基本每一次樊影帝都会给他们新的惊喜。
比如这一次——
“世风日下,身为影帝的樊云杉竟说出这样的话……”
“删前速看,有钱有势是否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樊云杉这样解释……”
还没发出去就知道要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