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强光却并没有为剧院增加人?气,反而?使?得无?数人?的影子投了下来,房间阴暗地就好像报丧的鸦群正在室内停歇,拉长的影子一层又一层地叠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庞大?、畸形的怪物的投影。
楼辰的靴子动了动。
“站在原地。”俞子瑜没有朝他投去视线,只是抬了抬嘴角,这是一个冷笑,“就站在那里看着,要是敢动一下,我不?敢保证俞子瑜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毕竟现?在换成他在我的脑海里了。”
“虽然在此之?前,只是断断续续地和俞子瑜交流,但我还是挺喜欢他的,你不?想让我做让我们?都?后悔的事情吧?”
他有意抛出了一个伏笔,果然,立刻看到楼辰沉默了下来,站在原地。
楼辰的脸上出现?了沉思的表情,显然,他和俞子瑜想的一样聪明,否则他不?会轻易把他放置在这个位置,俞子瑜虽然喜欢报复,但是损人?损己、毫无?回报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下一刻,房间突然变得阴冷起来,温度直逼零下。
白色的气流从在场的人?的口鼻中溢出,简单的呼吸变成了结霜的雾气。
暗黑的粘稠血迹从窗户的位置蔓延冻结,地板逐渐被血流染黑,如同病毒一般扩散,与此同时,头顶的剧院苍穹的壁画传来了咔嚓一声,画中抱着小孩的女?人?的脸从中间裂开缝隙,忧郁的面孔因为皲裂的纹路而?变成了诡秘的微笑。
剧院的墙壁和头顶的拱幕急速融化,仿佛被烟头灼烧的一张白纸,卷曲而?逸散在空气中,超现?实的事情正在发生?。
与此同时,在最中央出现?了一张长桌,上面摆满了新鲜饱满的水果,它们?被漫不?经心地被安置在盘子里,葡萄放在苹果等水果的最上端,颗粒饱满,几乎要一滴滴滚落下来,散发出植物特有旺盛的诱人?气息。
俞子瑜拉开了最前端的首席座位,然后坐了下来,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
“好了。”俞子瑜侧身看了一眼钟表,敷衍地说道,“我们?的客人?到了,直接坐吧。”
在他的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原本空旷的桌前多出了几道扭曲、颤抖的火焰的身影,其?中一个黑影径直落在了俞子瑜的正后面,双臂环绕住他身后椅子的靠背,亲昵地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蹭了蹭,然后低下头深情地吻了吻他的发旋。
俞子瑜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他已经习惯了。
他从餐盘下面扯出了一张长长的清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接受了邀请的人?的名字。
“懒惰。”楼辰紧盯着他们?。
在楼辰的眼中,傲慢是在用俞子瑜的身体做这些事情,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耳膜里传来的心跳声,愤怒让他的脑袋开始发痛,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但他站在原地没有动,情绪走到了沸点突然凝滞,竟然变得极端冷静。
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指抽搐了一下,直视着懒惰。
闻言,懒惰顿了顿,收回了手里的动作。
他好像才注意到楼辰的存在,朝他懒洋洋地挥手:“你好。”
但是,懒惰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回去,突然毫无?征兆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抵挡什么空气中的东西,但几乎是在立刻,诧异的表情在那张英俊的脸上浮现?了出来,他的身体飞了出去。
“……你真的不?会学会分享,对吧?”懒惰稳住了身体,勾了勾唇,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罪魁祸首嫉妒用灰白的眼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拉开椅子,坐在了离俞子瑜最近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就像之?前他一直做的那样,视线紧紧地黏在他的身上,连一秒都?不?愿意错开。
“主人?。”他低声道,“你没有告诉我,你是在他的身体里……难怪我之?前……”
“安静。”
嫉妒立刻噤声,乖乖地安静下来,尽管他怀里的人?头还在血腥地滴血,但他却表现?的好像是个好好学生?,爱慕地看着俞子瑜,懒惰给了他一个厌恶的鼻息,然后重新挂上了友善的笑容,从他身后走了过去,拉开第二?张椅子坐了下来。
“既然可?以直接说清楚,为什么还要在那里和我动手?”
暴食早就拉开了椅子,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下来,他翘着腿,肆意一笑,手朝着桌面上的水果碰去,几乎是在接触到的瞬间,它们?就迅速干瘪萎缩下去,失去了原本的鲜活外表,当暴食的手指将它完全抓起来的时候,它们?甚至开始啪嗒啪嗒地掉下 了让人?觉得恶心的虫卵和蛆虫——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没人?能够想象的出来这生?命力急速流逝的画面。
他啧了一声,烦躁地将葡萄和虫子一起扔回了盘子里。
虫子蠕动地想要从餐盘里爬走,暴食恹恹地拿起了叉子,直接将它刺穿了,绿色的液体溅在了洁白的盘子边缘,他举起叉子,在半空中看着肥大?的虫子尽力挣扎。
懒惰眼都?没抬一下,懒洋洋地趴在了桌面上:“因为不?想让你把主人?的计划打乱。”
他的话音落下,传来了一声细微的爆裂的声音,从仍在熊熊燃烧的烈火帷幕中出现?了一道纤细的身影,所有黑袍的人?都?发出了急促的呼吸声,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那道身影是如此的曼妙,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就已经让人?不?由自主地神魂颠倒,人?群开始骚.动起来,试图朝着舞台最中央靠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