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来的时候,夏莉没有立刻睁眼,她回味了一下昨夜学年舞会上的美食。
学年舞会是卡佩斯魔法学院每年年末都会举行的盛大活动。夏莉出身贫寒,没有男朋友,也没有礼服,她今年刚入校,只想体验一把真正的舞会,于是硬着头皮挤进了大礼堂。
嗯,虽然没能在那个酷炫的舞池里跳舞,但是有可口的小甜点已经足够了。
夏莉转了个身,感觉全身酸痛,就像被马车碾过似的。真奇怪,昨夜她明明没有跳舞,怎么会又累又疼?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一张有点眼熟的英俊面孔,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的枕边人有长长的黑发,轮廓深邃,气质肃冷,眉头微皱,看起来就像西方森林里那些郁郁寡欢的暗精灵。他的睫毛在呼吸起伏下轻轻颤动,透出几分不设防的慵懒,和他在课上的严厉可怕完全不同。
“不会吧……”夏莉忍不住小声说。
安格斯。
占星学院天文学教授,也是她的院长,虽然看着很年轻,但实际上已经在魔法学院任教十余年了。他是一位教授高难度理论课程,同时又以严厉无情着称的大魔导师,也是夏莉一整个学年以来最害怕的人。
给夏莉十个胆子,她都不一定敢在安格斯课上走神,更别提睡他。
夏莉忍不住又挪动了一下身体,这次才清晰地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正落在她腰臀附近,微凉的指尖擦在她的臀缝间。痒痒的,但是她不敢挠。对方的身体正与她紧紧相贴,大腿之间的摩擦让她身上的酸痛感更明显了。
“嗯……”对方发出一声低叹,然后慢慢转醒。
安格斯睁眼看见夏莉之后,也愣了好几秒。
夏莉看见他皱起眉,慢慢变回那副严肃冷漠的表情,心里一急,立刻道:“我没有任何传染病!如果……那个,您想知道的话……”
她看着安格斯那张近得可怕的英俊面孔,语气越来越弱,最后什么都说不出了。
安格斯掀开被子,撑起身体。
夏莉惊恐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下身慢慢抽离,牵动得全身都疼。那个东西抽出之后,她的秘处流出了积存大半夜的粘稠液体。
夏莉夹紧腿,生怕弄脏床。
“你怎么会在这儿?”安格斯打了个响指,他外衣从客厅沙发上飞来。
夏莉觉得他问这话的口气跟问“你怎么会不及格”一模一样,她顿时就怂了,只能低着头小声回答:“我也不知道。”
安格斯皱起眉,穿好衣服。
“不知道?”
夏莉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差点哭出来:“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记得舞会结束后,我独自返回宿舍,结果一觉醒来就在您这儿了。”
安格斯看见她赤身裸体地躺在自己床上,脸上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心里觉得这么问话也有点过分。
“你先穿好衣服。”他起身离开卧室,临走前关上门,“我在外面等你。”
夏莉觉得自己的脑子比天文学考试时还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强撑着从床下和地上找出自己的衣服,然后穿上,再蹒跚着走出卧室的。
安格斯正在客厅等她,这里的布置和他的为人一样冷肃严峻。
四面墙壁都是暗灰色,家具大多是银蓝色的,金属质地。吊灯垂得很低,灯泡里有无数只蓝色萤火虫。客厅沙发两旁是两排高高的书架,和学院图书馆里的一样,上面全是看不懂的魔法资料。
安格斯泡了杯醒酒的魔药,虽然他觉得自己没醉。
“坐。”他冷静地说。
夏莉勉强端正地坐在了他对面。
安格斯朝她施了几个检测魔咒,然后告诉她:“没有魔法效力影响,这是件你情我愿的事情。”
“好……好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安格斯又皱起眉:“你叫什么名字?”
“……”夏莉沉默很久,“我叫夏莉,是您的学生……”
“我知道,你穿了占星学院的院系服。”安格斯保持着上课时的严苛语气,“你是哪个班的?”
“初级普通班……”夏莉有气无力地回答。
她觉得这简直是场暗无天日的审讯。
“我没怎么见过你。”
“我从来没旷过课!”夏莉立刻慌了,“这次的天文学期末考试我差一分就能及格呢!可能是我的位置比较靠后,您没有注意到……”
普通班和那些贵族精英班不同,他们都在大教室上课,人数众多,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根本不可能记住每一个学生。
安格斯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从“一夜情”谈到“旷课”的,他觉得必须把话说清楚。
“行了。”他打断道,“刚才说过,我们当中没有人受魔法效力影响,所以你可以把它当做普通的……事故来处理。现在从我这儿离开,回宿舍收拾一下,记得不要迟到。”
“不要迟到”,这句叮嘱真的完全就是他的风格。
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夏莉也不敢多说什么,她只能别扭地走了出去。
走之前安格斯给她施了能隐形一段时间的魔法,他应该不希望有人看见女学生出入他的房间。
安格斯把那杯醒酒的魔药喝掉,返回卧室整理昨夜的狼藉。他非常厌恶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触碰,更别提跟其他人分享一张床了。
他正想着要不要把床单和枕套全换一遍,却突然看见被单上有一小片一小片的血迹、抓痕。
很可疑。
这些痕迹看起来太激烈了,而且卧室里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挣扎反抗痕迹,根本不像自愿的性行为。
安格斯回想起夏莉慌张失措的神色和疼痛难忍的样子,越发觉得昨晚可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也记不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能暂时作罢。
*
夏莉几乎是爬着返回了自己的宿舍。
她看了一眼布谷鸟时钟,还有一个小时开始上课,于是强打起精神去浴室洗澡。
幸好她住的是单人宿舍,如果有个室友,那她又要花一番力气解释为什么彻夜不归了。
卡佩斯魔法学院是全帝国最好的魔法学院,招收任何十五岁以上的具有魔法天赋的少年少女。虽然没有门槛限制,但学院内设有贵族精英班,阶级非常森严。
整个魔法学校分为占星系、炼金系、元素魔法系和召唤系,一共四个院系。
炼金系学生大多进入军工产业,元素魔法系则会成为驰骋战场的战斗法师,召唤系更是深受各行各业欢迎。唯有占星系,高不成低不就,还老是被人说成骗子、神棍。
夏莉从小就非常憧憬传说中的宫廷占星师卡尔缪斯。她花了大量时间精力,忍受了不知多少白眼,好不容易在十五岁这年考入了卡佩斯魔法学院的占星系。
但是来这儿读了一年她就后悔了——占星系根本就不教怎么预知未来。
她的时间表排得满满的,上面全是高等数学、天文学、物理学、古魔法语、抽象魔法原理这类深奥难懂的理论课程。教授们不是像安格斯一样严厉无情,就是像数学题一样枯燥无味。
想想元素魔法系光彩夺目的战斗,召唤系生动有趣的使魔,炼金系学以致用的便利道具,夏莉总觉得自己当初做了错误决定。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以后该怎么过还是要怎么过。
夏莉使劲冲洗着身体,很想把荒唐的夜晚抛在脑后,可是乱七八糟的念头始终挥之不去。
安格斯所教的天文学是占星学院的必修课,也是其他学院的选修课。每次开学的时候,总有一大批新生冲着安格斯的脸来报这门课,但是不到学期中他们就被劝退了大半。
因为这课实在太难,而安格斯也太不近人情了。
作为占星学院的学生,夏莉没有任何选择。
她在天文学差一分及格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世界上肯定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了”。没想到还真有,那就是从安格斯床上醒来。
布谷鸟发出报时提醒,还有半小时上课。
夏莉关了水,在镜子面前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她全身到处都是粗暴的性爱痕迹,腰和大腿青紫一片,乳尖甚至被咬出血了。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夏莉打破头都回忆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找了点药给自己涂上,收拾好作业书本就直接去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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