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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叫他优秀的弟弟的人,是他要打不知多少杆子才能打得上的亲戚。本人大他至少20岁,在他人生的前33年没出现过。
    前两年国内火了一个寻根节目,明星们相继往上数三到N代,找到自己家了不起的牛亲戚,让名人们有了更牛逼的归属。这节目触动了电视机前另一些人的灵感,于是去年底,他就被这么一位离他几千公里的亲戚寻到了。
    家谱和她随身带来的各种证据一合,还真是。往上数七代,到光绪年间,他跟她出自同一个祖宗。
    其实凭良心说,他们关系也没那么远。至少到段正业的祖父那一代,家里人是知道有南迁的这一脉的。段正业的父亲在世时,提到家族过去的事,也提过他们。但他的话十分虚幻,每次都像是在说一个上古神话似的。
    他会说:听你爷爷讲,咱家在南面儿有些亲戚,都是当年
    段正业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些神话会以实体出现。
    可是从同一个源头捋下来,家族开枝散叶,跟她差不多远近的亲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然而人家并不认为自己是千分之一,而是找到你的唯一,然后,依着亲戚的情义纽带,对方丢过来一个人。
    就是牧蓓蓓。
    简单来说,牧蓓蓓是段正业天上掉下来的远房表姐的女儿。历史遗留问题,他大她几岁,却隔了一代。
    但是说心里话,段正业一开始并没有对这样找事儿的亲戚太有成见。
    牧蓓蓓想成明星谁不想?问题是,凭什么?各方面条件都是个普通人,家庭条件也就是普通的家庭条件,靠段正业吗?他自己还想红呢!不老老实实一步步好好练着吗?
    有想法也没错,他别的帮不上,扶她从剧组这条路入局还是可以的。
    但他也不能什么都不看就扶吧?谁知道,他只不过出了道简单的考题,人家心性、人品,都过不了了。还给他找了天大一筐子事儿!
    凝视着手里这位表姐的祝福,段正业正烦要怎么回呢,表姐又乐呵呵追了一条:你表侄过两天要去天津的学校报到,我呢,陪完他,想到北京去看看你!顺便也看看你表侄女,我女儿蓓蓓,有没有沾你的光,好好长进!先说好,弟弟你别为我张罗什么高档酒店啊,奢侈大餐的,我们就见个面,谈谈心
    段正业一口老血憋在胸口。让自己冷静几秒后,他给她打了个电话:表姐诶诶您也节日快乐!蓓蓓?嗯,我也正想跟您聊这事儿!这样,您不是过几天要来吗?什么时候?行,我约上蓓蓓,定个地儿不高档不高档!到时候咱们好好聊一聊来了,您就知道了
    一通电话打下来,显然,牧母觉察到点什么。可她陪小儿子报到后,仍在天津玩了好几天,玩到9月3号才来。
    来之前又打了N个电话,段正业假装没听懂她那些似是客气、实是要求的暗示;约她和牧蓓蓓在三里屯的一家咖啡厅见面,也只是图那儿的环境适合说话。
    牧蓓蓓打扮得花枝招展,一举一动拿腔拿调;偏偏看得她妈满心骄傲,眼睛从她身上移不开。
    段正业不知道她怎么跟她妈说她的近况,反正见到他时,当着她妈的面,牧蓓蓓假模假式跟他拥抱,甜甜蜜蜜叫小表叔,把段正业膈应得够呛。而十分钟后,在咖啡厅里听完段正业的话,牧母脸上喜气洋洋颇有优越感的表情消失了,牧蓓蓓浓妆联动的假笑也终于消停下去。
    段正业面无表情:当然,我不会把这事儿都算作蓓蓓的责任,她也担不起。他看看牧蓓蓓,她低着头冷笑了一下,段正业接着说,但是呢,不辞而别这套,在哪儿都行不通。我也不敢再用你
    话没说完,听完5000万乌龙,吓得一脸青灰的牧母还是一口打断了段正业的话,说:别呀!
    段正业一顿,牧母撑起身,抬手就给身边的牧蓓蓓一个耳刮子,颇为戏剧性地骂道:你个死妮子!你你怎么闯这么大祸,给你小表叔添这么大麻烦!
    她骂骂咧咧,牧蓓蓓皱眉仰起脸,甩给段正业两道恶狠狠的目光。当然,这个举动立马又唤起了她妈新的一巴掌,打得她头一偏,染得焦黄的头发散乱满脸。
    段正业也不劝,见有了说话的空隙,便继续平静道:我说了,不全怪她,您呢,也就别怪我了。公司现在因为这个窟窿,运转艰难,哪天破产也有可能。
    牧母住了手,和虽然怒不敢言、但满脸不吝的牧蓓蓓一道盯向他。
    段正业:所以说实话,就算蓓蓓跟着我,也没好处;何况,她这么大一个人了,去哪儿说走就走,我指定也管不住。那么,咱们就到此为止吧!
    他站起身,抖抖衣服,笑笑:表姐,那您接下来好好玩儿。北京什么都方便,我就不奉陪了。
    出了咖啡厅,段正业的内心十分郁闷。
    演艺圈很小,牧蓓蓓干的龌龊事儿又从不遮掩,他再不想管,也架不住传言流到耳朵里来;至于她让他陷入如今这个境地,他还能平心静气,把锅甩到各种原因和运气上,也确实是因为她太微渺,真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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