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五年前那个一时脑热的小年轻了,可以为了爱情不顾家人的感受,他没有一次不后悔,如果他能再忍耐一点,如果他不直接把人带回来,是不是就不会闹得这么僵了。
楚涵咨询了医生,决定给楚父做手术,楚母担心:“那个什么铁架子要往心脏里插啊,会不会要人命啊?”
楚涵安抚说:“不会,现在心脏支架手术已经很成熟了,之前在门口卖包子那个陈大爷您还记得吗,就是做了这个手术,现在依旧好好的,妈,您别担心,这只是个小手术。”
安慰完楚母,接着他就去找了主治医生,接着又犹豫了几秒,给S市那边打了电话。
方桐接到电话的时候,立马激动地接了起来:“嫂子!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楚涵对这个称呼已经免疫了,也不想费口舌纠正,问他:“我有件事想问你。”
别看方桐大大咧咧的,他还是个医学生,将来要继承医院的。
楚涵直接把他这边的情况说了,方桐立马答应找人过去帮忙。
“手术费过后我会打给你。”
“嫂子,别这么客气啊!你说你现在才给我打电话,你就不想知道我哥现在什么情况吗?”
“我看新闻了,他醒了。”
“他是醒了,可是他……”
楚涵现在一听这个名字心里就慌得很,直接打断了他:“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喂?嫂子?”
方桐盯着被挂断的电话,十分恼恨地往墙上踢了一脚。
S市医院,助理刘冬把刚到的手机提了过来,之前的手机被甩出了车外,摔了个粉碎,只有手机卡还安然无恙。至于那价值七位数的分手礼物,也不知是幸运还是怎么的,竟也安然无恙,当然这个时候刘冬是不会自讨没趣拿出来的,他巴不得谁也记不起来。
俞稚生刚从CT室出来,接着就拿起手机鼓捣了起来,在登录自己微信账号的时候,刘冬刚要提醒,却见自己老板奇异地输入了一串数字,输完之后他自己也似乎愣住了。
他竟然能记住那几位数的密码?
惊讶过后,俞稚生打开了自己的相册,视线落在某张人脸上,然后瞳孔放大,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屏息的状态。
那是一张青年男性的脸,男人站在阳台根儿上,穿着一身家居服,因为没睡醒,整个人显得有些困倦。论长相,这样的男人并不是长得最出众的,但却给人一种细水长流、惊艳时光的错觉,尤其是那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人,无辜又勾人。
让人想把他圈起来,只给自己看。
俞稚生几乎看入了迷,他接着往下滑,不出意料全是这个人,戴眼镜的,穿风衣的,甚至还有半.裸的。
就算没有记忆,那一刻俞稚生也直觉这是偷拍的,因为男人看起来实在不是那种大胆开放的性格,这是趁着他睡觉时偷来的珍藏。
那画面太香.艳,俞稚生迅速手抖着滑了过去,好在原本的他设置了权限,只有他自己能看。
原本记忆中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俞稚生一边暗自庆幸一边生气。
庆幸自己唯一记得的人是和自己最亲密的人,生气的是他住院这么多天这人竟然也不来看自己,有这么狠心的人吗!
俞稚生关掉手机,愤愤问:“他人呢?”
刘冬早就把俞稚生的情况跟医生说了,主治医生姓吴,是全国著名脑科专家,他说:“这种情况是好的现象,说明俞先生的记忆正在逐渐恢复,你们多带他看看以前住过的地方,见见认识的人,对他恢复记忆有好处。”
刘冬也想啊,可是现在楚教授不在啊。
他战战兢兢地:“楚教授他最近很忙,可能没时间过来……”
“那你就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俞稚生冷冷说着,那种颐指气使的语气让人头大。
刘冬:“我试着联系联系吧。”
之前刘冬不是没有联系过楚涵,只是对方手机一直没接,他也只敢给对方发消息。
过了这么两天,他才等来楚涵的电话。
“失忆?”楚涵听到这个消息,站在台阶上足足怔了五秒,没想过这样狗血的戏码居然会发生在俞稚生身上。
“对,俞总谁都不记得了,就对您还有些印象。”刘冬急忙解释。
楚涵握紧了手机,语气却稀松平淡:“他还记的多少?”
“他、他只记得您跟他是恋人,旁的就不记得了。”
只记得是恋人的事?
楚涵只觉得好笑,这个人,果然从里到外都是个混蛋。
他挂了电话,态度十分明确,断了就是断了。
刘冬没辙,回去要是俞稚生问起,他只能先瞒着。
只是没想到,庄瑞这天来了。
他过来的时候刘冬正在外面跟公司里的人通话,俞稚生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个iPad,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连有人进来都没注意到。
直到他叫:“俞总忙什么呢?”
“看论文。”还是没抬头看他。
庄瑞新奇,走了过去,屏幕中间是几个黑体字——《中国古代丧葬文化与制度研究》,他正想调侃他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了,结果一看下面的作者信息,愣住了。
“楚涵?你记起他了?”
“嗯。”俞稚生懒懒说着,一张俊脸上带着点烦躁,他看了半个小时还没把这篇论文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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