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喜欢,就好生收起来。”
“你怎会认识她?”阿六意外。
萧澜却已经翻出了院墙。
阿六将香囊胡乱揣进怀里,上了台阶敲门:“爹,那姓萧的已经走了,你快出来接着吃饭。”
陆追“哗啦”拉开屋门:“走了?”
“是啊。”阿六道,“应当是回了那片枯树林。”
……
陆追深吸一口气,提着剑便追了出去。
第三十六章-送还是不送 送出去的东西还能再要回来
外头正是人最多的时候, 却四处都没有萧澜的身影。
见着一个好看的白衣公子提着剑出来, 还气势汹汹的,街上百姓都有些好奇。这几月来洄霜城里江湖人士来得多, 大家早已见惯了, 因此虽说他看着挺凶, 却也无人因为害怕而躲远,反而都在交头接耳, 说武林中人就该生得这般俊雅翩翩, 才有看头。只是不知这拿着兵器是要作甚,千万莫要是像话本里写的那样, 被丑恶贼子抢了心上人——棒打鸳鸯这种事, 不能忍。
陆追径直一路向南。
沿途, 他一直在想方才萧澜那句“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轻描淡写的,漫不经心的,随意到如同在说天气阴晴, 一日三餐。
陆追难得有些茫然。
他其实可以接受冷漠与遗忘, 却无法接受在被遗忘之后, 两人那曾充满忐忑而又虔诚欢喜才越过的边界,竟会在他心里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但又怎么会无关紧要。
一直维持着的小心与谨慎被一剑刺穿,陆追暗自握紧右手,清风剑嗡嗡作响,像是感应到了他心间的烦闷一般。
拐进一条小巷道后,四周便安静了许多。而耳后传来的细微破风声, 也就愈发清晰可辨起来。
陆追连头都未回,只扬手向后旋出三枚飞镖,却没有预料之中的铁器相撞声,倒像是打在了棉花堆里。
一片枯叶被斩成两截,飘飘忽忽,打着旋儿落在了地上。
……
陆追停下脚步。
不远处,萧澜正靠在墙上,悠闲惬意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看着他。
在两人视线交错的一瞬间,陆追立刻就意识到,自己似乎落入了某个没怎么精心设计过的圈套中,而且还落得颇为狼狈。本想转身就走,脚下却又如同被胶黏住,动不了分毫。
萧澜站直身子晃到他面前,慢悠悠俯身:“这么急匆匆的,打算去哪?”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萧澜此时一低头凑近,鼻尖便几乎要贴在一起。
陆追本能向后退了两步。
萧澜笑:“问你件事?”
陆追道:“不准问。”
萧澜道:“嗯?”
陆追道:“没有。”
“知道我要问什么,就说没有。”萧澜难得见到如此面红耳赤的他,笑得狭促又恶劣。
陆追突然就很想将面前这人揍一顿。
萧澜却冷不丁伸手,从他的腰带上抽走一样东西。
陆追道:“那是我的。”
萧澜纠正:“我送你的。”
陆追道:“原本就是我的。”
萧澜将那小小的红花玉坠挂在乌金鞭梢,理所当然道:“现在归我了。”
……
陆追觉得自己还是想要将他揍一顿。
“回去吧。”萧澜戳戳他的脑门,“我也该离开了,否则让鹰爪帮的眼线看到,岂非功亏一篑。”
陆追果断转身就走。
萧澜在后头道:“喂,怎么也不告个别。”
陆追的身影几乎是转瞬就隐匿在了重重院墙后。
萧澜笑得有些痞,却又有些说不出的温柔。
小院中,见到陆追回来,阿六总算是放了心:“爹你方才去哪了?”走路速度飞快,等自己追出去的时候,人影子都不见一个。
陆追“嗯”了一句敷衍,将剑随手放在桌上,想让自己看起来洒脱一些。
阿六笃定道:“我分析了一下,爹你八成是去追那姓萧的了,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陆追一拳擂在那结实的大胸口:“不准分析。”
阿六盯着他通红的脸看了一阵,举手道:“好好好,我不分析。”也不知是生病发热还是气急败坏,但不管是哪种,都是不能招惹的。
被这二人轮番气过一遭,陆追实在不想说话,于是郁闷回到屋中,扯过被子捂住头。
干甚正事,不干了。
睡觉。
另一处,林威正在与影追宫三人一道打呵欠。
说好让自己暂时易容来此处顶一阵子,却直到现在也不见人,也不知又出了什么乱子。
“诸葛军师啊。”那影追宫其中一人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林威道:“那李府可不好招惹,最好等到有别的门派杀上门时,我们再去渔翁得利。”
对方又问:“可我们一直待在这客栈里,即便是李府里头已经乱了,也不知道啊!岂非让旁人白白捡了便宜。”
林威正好接过话茬,站起来道:“那我出去看看外头局势如何,三位只管在这里等便是。”
三人连连点头,目送他出了小院后,便又继续做起春秋大梦,指着能借红莲盏家财万贯,一步登天。
林威自然不会去什么李府,那里有朝暮崖的人盯着,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有人来禀。他熟门熟路穿过几条背巷,最后拐进杨柳胡同。
阿六正在院中擦那宝贝大刀,疑道:“你怎么回来了?”
林威将手中易容面具丢在桌上,自己在倒了一盏茶喝:“二当家呢?”
“屋里呢,在睡觉。”阿六答。
林威自觉压低声音:“怎么现在睡了?”
“不知道啊,我猜一半是因为生病风寒,一半是因为姓萧的,午饭都没吃。”阿六很是严肃。
林威怒道:“为何又与那姓萧的有关?”
“是啊,简直就是咱爹的克星。”阿六搔搔头,附和。
林威道:“你爹。”
“是是是,我爹我爹。”阿六爽快,又道,“不然你想个办法,让姓萧的以后有事找你,别找我爹了。”不然回回都将人惹毛了就走,吃亏挨打的还是自己。
心里很苦。
陆追恰好披着外袍推开卧房门,捂嘴打了个呵欠:“说什么呢?嘀嘀咕咕的。”
林威道:“说天气。”
阿六用充满鄙视的眼光看他。
林威咬牙往外挤字:“那不然呢?”
阿六正色道:“简直风和日丽。”
“影追宫怎么样了?”陆追坐在桌边。
“满心只想着要去李府找红莲盏,生怕被别家抢了先。”林威道,“不单单是他们,估摸城中那七七八八的小教派,十个有九个都这么想。”
“李府那头呢?”陆追又问。
“自从鹰爪帮的两人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