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不再恋战,抱着玉容卿跑到院子里,飞身上墙,准备逃离孙宅。
追在身后的脚步声并没有停下,李沅回头去看,那些蒙面人个个好手,身手并不比卿卿的贴身护卫们差。
李沅抱着玉容卿逃了许久,见前头无路便从房顶落到院子里。
下落带来的失重感让玉容卿从昏迷中惊醒,双臂紧紧搂住了李沅的脖子。
平稳落地后,玉容卿环视四周,陌生又昏暗的环境让她感到迷茫,抱着她的人身上却散发着让人心安的味道。
是李沅。
玉容卿很快清醒过来,“李沅,你在干什么?我们这是在哪儿?”
李沅低声道:“孙有财派了人来害你,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到明天农户们早起,莫竹他们也能赶的回来,我们就安全了。”
孙有财要害她?玉容卿打理家业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上公然谋害主子的奴才,真是开了眼界。
药效还未完全消退,她的身子有些软,只能紧紧抱着李沅,让自己的身子紧贴在他身上,减轻他的负担,“那小梨他们有没有危险?”
“他们应该也中了迷药,方才我在院子里弄出了不小的声响,却不见有人来救。”
李沅一边说着,摸进了院子一间可以打开的房间中,又安慰她说:“你是主子他们是仆,贼人的目标是你,只要你还是安全的,他们就不会轻易对其他人下手。”
身处的院子应该是个农户的家,主屋从里头落了门栓,李沅只能带着玉容卿躲进门锁坏了的柴房中。
门窗紧闭,月光从窗户纸上的破洞里照进来,落在少女腿上,满是松香的柴房中,男人半跪在地上将少女的身子遮得严严实实,压低了喘息声,不愿惹她担心。
他的手痒,心更痒。
若是有柄刀剑在手,他一定会冲出去将那些贼人砍杀,不忍让卿卿躲在这破落又满是灰尘的房间中忍气吞声。
像是被唤醒了杀意,掐死吴大时他的神智还算冷静,被这些贼人一路追赶,自己竟血液汹涌,按耐不住叫嚣的杀心。
得杀了他们才行。
连带着那孙有财,一个也不能留。
李沅的喘息粗重起来,双目染上血红,身体不听使唤就要往外走,“卿卿,你先躲在这儿,我去解决那些贼人。”
“你别走!”
玉容卿紧紧拉住他,心有余悸,“他们人多势众,刚刚你也说了,只要躲到明天早上,等来莫竹他们,我们就安全了。你不要去冒险。”
他没有要去冒险,只是想去杀人而已。
可是挽留他的少女脸上满是担心,一双水润的眼睛都被泪水蒙上水雾,衣着单薄,纱衣被杂乱的柴木勾破,露出圆润的肩头被秀长的乌发遮盖着,欲语还休。
李沅攥紧了手掌,脱了外衣给她披上,俯身半跪在她身边让她能够抱住自己的身子,唯有她的温暖可以让自己保持清醒。
“好,我不走。”
“只要是你说的,我万死不辞。”
说什么死不死的,眼下正是紧迫的时候,真让人害怕,可在李沅面前,她总的胆大一些,不能让他为自己担心。
玉容卿白嫩的手臂勾上他的脖子,抬头蹭蹭他冰凉的脸,暖暖他的身子,低声道:“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没成亲呢,我还等着嫁给你呢。”
对啊,他还没有娶到卿卿。
属于他们的日子还没开始,怎能在这小小的裕丰庄里栽倒。
两人相互依偎,却听到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缓慢地打开了柴房的门。李沅紧绷着身子起身,见门外走进来一人,并不是穿着夜行服的贼人。
李沅上去轻松将他按在墙上,“不准喊叫,说,你是谁!”
被按住手的农户忙放低了声音,又又痛怕,“我叫周福,这是我家,我是听这儿有动静以为是黄鼠狼进了院子才来看看,敢问好汉是哪路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李沅并不答他,抬手就要将人打晕,却被玉容卿叫停。
“别伤他,他不回去,万一惊动了他的家人,我们会暴露的。”
李沅本想杀了这人,因为有玉容卿在一边看着,他才要改为打晕,听了玉容卿的话,警告周福说:“我娘子受了伤,要在此呆一会,还请周大哥不要惊动外人,我们天亮便走。”
周福点点头,被松开后转身看看李沅又看看坐在柴草上的玉容卿,将信将疑。
小声问:“我家娘子在屋里,这位姑娘有伤,不如进屋去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玉容卿摆摆手,“我坐会就好,多谢周大哥。”她力气恢复一点了,站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能再牵扯更多的人。
周福出门去,李沅回到玉容卿身边将她抱住,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免受地面的湿冷。
四下安静下来,一墙之隔的院中亮起了一点火星,随后传来一声霹雳声响,声音不大,如同一只鸟在上空呼唤同伴。
那是什么?
玉容卿还没反应过来,李沅就将她抱起来踹门而出。
迎面撞上一把菜刀,周福闭着眼睛给自己壮胆子,见里头的人走出来,立马一刀砍下去。李沅虽然侧身躲过了要害,却没挡住让他在自己手臂上划出长长一道伤口,鲜血直流。
“李沅!”玉容卿惊叫一声,抬手戳在周福眼睛上。李沅又狠踹一脚,将人踢出了三米远,狠狠的撞在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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