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就在她身边,近的连呼吸都听得见。院子里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清晰起来,微风吹过花丛的沙沙声,墙角蟋蟀的叫声,还有自己的心跳疯狂跳动的声音。
李沅像保护柔弱的幼崽一般把她圈在他身体所能触及的地方,手臂搭在那柔软的细腰上感受她熟睡中身体轻微的起伏,胳膊横在她颈下,额头低下与她的额头相贴。
玉容卿醒过来的时候,李沅察觉到她身体的动作便跟着醒了过来,慵懒着蹭蹭她的脸,收紧了手臂将她的身子抱得更近。
“再睡一会儿吧,离天亮还早,明天一早我就带你走。”温和悦耳的男性嗓音,略带一点宠溺的意思。
山寨中每次只有两个巡逻队交替巡逻,摸清他们的路线并不难,再加上李沅轻功了得,外头的树木容易遮掩行踪,独身一人很容易便进了宅中。
玉容卿伸手戳戳他的脸,有点凉,热乎乎的手掌贴在他的脸颊上,“是不是很冷。”
“嗯。”李沅淡淡应声,伸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花,“对不起,我这么晚才来。”
玉容卿摇摇头,明明不想哭的,可是分开快一个月又是在这种情境下见到李沅,她的情绪有点控制不住,只敢小声啜泣,害怕放开了声音会让住在一墙之隔的刘显听到。
“相公,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丝毫不怀疑李沅能够进到这宅院的能力,但是能在这么多院子里找到她的房间,玉容卿暂时想不明白。
“只有这个院子里干干净净的,连门前的花丛都修剪过,不过修剪的手法粗糙,我想应该是你让莫竹剪的吧。”李沅轻轻拥着她的身子换了个姿势,压住了她半边身子低声道。
“乖乖再睡一会儿,明天我就把这帮不识好歹的贼人清理干净。”
玉容卿埋脸在他胸前,睫毛上的眼泪都蹭到他衣服,等情绪平稳下来才同他说:“还是别动他们了,他们虽然抓我过来,但并没伤我。”
“难道要留着他们在这儿阻拦商道吗?”李沅并不在乎山匪是不是拦住了商道,而是找尽借口要收拾了他们。
“相公提醒的对。”
李沅心中窃喜,却听玉容卿又说:“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什么?”
玉容卿忙解释,“他们拦路抢劫是为了生存下去,如今我找到了帮他们做生意的路子,这才刚刚开始,我要是走了,他们岂不是又要继续拦路抢劫。”
一帮贼人也值得卿卿的垂怜?李沅气不打一处来,很想出去随手抓一个山匪,二话不说,先打上一顿出出气。
两人相拥在棉被下,李沅委婉劝她:“卿卿,世间人有千千万,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你去救。”
世上生活困苦的人数不胜数,并不是玉容卿一个人就能帮得过来的。
这个道理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
但“帮不过来,不是不帮的理由,也不该是为自己的冷漠找的借口”,这些事爹爹教她的,也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醉心于赚钱这件事的原因。
她家的产业越大,招的伙计就越多,就会有更多吃不上饭的人能赚到钱满足温饱。
“他们也是苦命人,只是找不到赚钱的正途才走上歪路,我不能视而不见。”玉容卿揉揉他的脸,“那样我的良心会不安的。”
她并不奢求李沅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但求李沅能够允许她在这里暂留几天,能够将经营木材的事尽数传授给刘显和曲中鹤。
李沅长舒一口气,不情愿中还带了几分无奈,却对她无可奈何。
玉容卿搓搓他的脸,滑溜溜的手感很好,“求求你了,相公,我知道是我任性,但是就这一次,下一次我一定听你的。”
“还有下一次?”李沅愠怒着捏捏她的鼻子,“以后我就在卿卿身边呆着,不论是谁都抓不走你。”
听这语气,玉容卿知道他同意了,开心的笑出声来,“谢谢相公。”
李沅轻声问她:“五天够不够?”
玉容卿想了想,在脑袋中列出了计划,点点头,“很够了。”
夫妻两人做好约定,玉容卿也终于把他的脸给捂热了,收回手去准备继续睡觉,李沅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脖子上,“这里也冷。”
被密林围绕的宅子本就是为了避暑而建造,夏天在这儿住着一定凉爽,而如今正是春日时暖时冷的季节,宅子中常常阴冷,难怪李沅会喊冷。
玉容卿十分贴心的给他捂脖颈,李沅微眯着眼睛,低下头去凑到她锁骨前,轻嗅她身上淡淡的花香,是盛开的栀子花的香气,在别人身上是媚俗太过,在她身上却甜美怡人。
李沅爱极了她的身子,不能尽快将她带回去团圆,只能珍惜眼下还在一起的时间。
“卿卿,我很想你。”
他温柔却坚定地看着玉容卿的眼睛,将那略显瘦弱的身体在手臂间收拢,双手痴迷且不安分地在她肌肤上游走。
绵绵思念难以排解,只是抱着还不够,李沅急切地想要与她再亲密一些。
他给自己找了个很完美的理由,然后难以克制地吻上了那形状姣好的脖颈,刚开始轻如羽毛,慢慢的呼吸变粗,轻吻变成了深吻。细密而滚烫的吻落在颈子上,锁骨上,玉容卿被他吻得心慌意乱,发出猫一般的低吟。
“……相公,我也很想你,可是……这样,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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