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沅展露愁容,“七弟可不能轻敌,我当初也是像你一般信任二哥,觉得他不会对亲人下手,可如今……”
稍微一点拨,李仲伟便发觉了不对劲。
想起当初李沅就是在上京的路上失踪的,而作为使者亲自去接他的人就是二哥!
“难道你失踪的事也是二哥他……!”李仲伟震惊着张大了嘴巴,喃喃说着二哥不愧是能坐稳辅政之位的人,手段真是狠毒。
李沅低目垂眸,露出一副受了迫害却无能为力的表情,“如今我没有证据指认二哥,平白忍了失踪两年的委屈,只盼望七弟你不要再遭他毒手。”
“好。”李仲伟接受了他的提醒,离开永定王府。
在门口等着七皇子的小太监一脸惊奇。
刚才进去的时候还是怒气冲冲,如今出来不仅镇定了不少,连眼神都变得锋利起来——难道是跟永定王打了一架不成?
看他脸上没有伤痕,小太监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忙请七皇子上马车,驶回皇宫。
目送李仲伟的马车离开,李沅站在门口顺道看了两眼王府门外的繁华街景,温柔的眼神渐渐冷下来。
低低啐了一声“蠢货”。
陪在他身旁的萧成不敢多言,虽不知道公子具体的谋划,却也暗暗察觉到:李沅在下一盘大棋。
——
京城中新开了一家香料店,凭借着高品质的原料和几款店家亲调的独特香味受到了京中女子们的追捧,开店不过半个月,生意红火,每日都有新客上门。
精心装潢过的店面正对着京城最繁华的街市,连店里用来装饰的纱布都是质量上乘的霂云纱,店铺中香而不浓、甜而不腻的味道吸引了来往行人进店。
柜台里站着小梨收银子算账,店里还招了六个伙计帮忙做事,三男三女,在玉容卿几天的培训后,他们招待客人很用心,让客人们很满意。
后堂中玉容卿与万莺莺一起调香,研磨香料的同时聊起心事来。
在香料店开门的第二天,玉容卿便如约去为万莺莺赎身,将她请到自己店里来做调香,万莺莺也不负所望,凭借着自己多年用香料的习惯,调制了几款独一无二的香,很受姑娘们喜欢。
人与人的相遇充满了不可思议。
玉容卿没想到自己会同一个只见过几面的舞姬志趣相投,万莺莺也没想到面前的女子真的会为了一句承诺花重金将她从群芳楼中赎出来。
如今已是自由身,万莺莺不想再跟从前那样捧着笑脸去迎人,只想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磨香调香,过一段安稳日子。
“我从来没想过,女子也能从商。”万莺莺盯着手边的香料,低声笑道,“容儿你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突然被人夸奖,玉容卿还有些不好意思,“倒也算不上与众不同,我去过西夷,那里的女子会挤牛奶打羊毛,一个个都很彪悍,身为女人也能做一家之主。”
万莺莺生在京城长在京城,从来没见过京城之外的事物,很是惊奇,“有这种地方?我竟从来不知道。”
玉容卿腼腆地笑着,“女子从商虽然不容易,但不是做不得的。万姐姐你调香的手艺这样好,我还从来没闻过这样的味道。”
万莺莺给她指点了一下自己调香的技巧,又说了一些可以用来拿作香料的木头花草,下次可以多进些原料。
她一边说着,玉容卿便到一旁柜子里拿了纸笔来写下记录。
万莺莺见了,夸她说:“店面自己选,装潢自己做,伙计自己挑,如今连进原料也要自己去做,容儿你还真是格外认真,怪不得咱们店里的生意好。”
玉容卿摆摆手,“我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生意好是因为姐姐你调的香好,而且……”
“而且什么?”
玉容卿低声道:“而且胭脂水粉和香料这些东西都是姑娘家用的东西,街上虽有小摊售卖,但京城中做的出名堂的几家店都是男人做老板。我想……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懂女人的喜好吧。”
做香料生意能红火,归根结底还是女人最懂女人心。
两人正在后厅里聊着,说到此处,万莺莺心有余悸,“我前几天总看到有人在我们店门口鬼鬼祟祟,怕不是要干坏事。”
玉容卿拍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我招的伙计有些身手。”
闻言,万莺莺惊讶了一会儿又哈哈笑起来,“你连这都想到了啊!”
当然得想到,既然开了店铺,保护客人的安全和自己的安全都是很重要的。
正午时分,热闹的店里走进来一个女子,一身天蓝色衣裙十分亮眼,惹得店中客人忍不住扭过头去瞅她两眼,那姑娘长得的确好看,只是神情一副桀骜不驯,有些不爱搭理人。
小梨见状后拉了莫竹过来帮她暂时看着柜台,她亲自过去招待那位新客。
“姑娘是第一次来我们小店吗?有什么喜欢的香料可以试试看,我们这儿有熏香、浴香还有用来抹头发的香露。”
虽然是香料店,可店铺里的香味并不很浓,打开盛放香料的盒子时,才会香气四溢。
小梨走进了那位姑娘,帮她挑选心仪的香料,不经意间闻到她身上有股香气。
这香味有点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小梨一边招待她一边回想,半个月前在群芳楼的时候,她跟萧成在后厨聊了一整晚,第二天等到小姐出来一起回家,然后,在小姐的身上闻到了这股香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