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碗稀薄的米粥被扔到地上,米粥洒了一地,白净的碗被摔得稀碎,吓得一旁陪侍的丫鬟慌乱跪地,“王妃息怒。”
玉容卿学着玉疆那天生凶巴巴的表情,板着脸呵斥道:“王府里的用度穷到这份上了吗?我在娘家吃的都比这吃的好,去把厨房的人都叫过来!”
“是。”小梨从旁离开,去厨房把人都叫到前厅门前。
开阔的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玉容卿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等他们慢悠悠的过来。
来到前厅之前,厨房里的管事还很不在意,同几个厨子说着新来的王妃不过是普通人家出身,哪里吃得出香米与白米的区别,稍稍往饭菜中加那么一点椰子油,都是浪费。
如今亲自移步前厅,见院子里站着两排陌生的护卫,好像是昨日大婚的时候随着王妃一起来到王府的人,十三个人,加上王妃身边的近侍,刚好十四个人。
每一个人都板着脸一丝不苟,十分严肃,好像等待他们的并不只是小惩小戒,而是一场审判。
发觉气氛不妙,厨房管事站在最前头,后面跟了四个厨子,再后面是帮厨的几个丫鬟,一群人在王妃面前跪成一片。
玉容卿很不开心,她对银钱的事十分敏、感,冷着脸问带头的管事:“厨房这一个月的采买账本在何处,拿来我看看。”
开口第一句就问账本,管事当即就慌了,硬撑着笑说:“王妃金尊玉贵,何至于要来管理厨房的小事,若有疑问,王妃尽可以问小的,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没规矩。”玉容卿冷斥了一声,“给我打!”
话音刚落,一旁笔直站着的护卫中走出两个来,一人按着管事,一人打耳光,直打的管事那张油光锃亮的脸皮啪啪作响,后面跪着的一群人都吓坏了,一言不发。
玉容卿站起身来,平静又不失威严,“问你们什么便答什么,王爷管外院的事,这王府内院的事儿还是我说了算,王府花了银子买你们过来是让你们专心干活,不是买你们来当大爷的。”
她这边说着,一旁打耳光的声音就没停下,又有两个人抬了打板子的家伙事儿过来摆在一边。
玉容卿继续道:“我知道你们有人瞧不起我是平头百姓出身,可我既然做了王妃,便是这王府里的主子,若有人想要故意给我找茬,那也是不能够。”
说了没一会儿,小梨便带人去那管事的房间里搜了账本出来,送到玉容卿手上。
粗略看了两眼,玉容卿皱起眉头,低骂一声:“混账。”随便划两笔不知道是什么的内容就当是记账本了,这管事的月钱挣的还真容易。
叫停了打耳光的护卫,将账本甩在管事脸上,被打肿到出血的脸无力地倒向一旁,涕泗横流。
玉容卿当即发落了管事,将他赶出府去,永不再用,连带着厨房里互相指认出的捞回扣吃油水的两个厨子也被赶了出去。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厨房刚清理干净,玉容卿带人在府里转了一圈,再次来到前厅的时候,让人去叫了管绿植花草的两位妈妈过来,跟着一同前来的还有两位妈妈手下的丫鬟。
这两位倒没有中午的管事那么愚笨,假账做的漂亮,说辞也还算恭敬,玉容卿审了一中午也没能占到一点便宜。
小梨偷偷在她耳边说,“小姐,咱们才第一天进府,难免有很多不知道的内情,不然就暂时留下她们两个安排些重活,以后再找机会赶出去。”
玉容卿摇摇头,“既然捉住了对方的问题,就要一鼓作气解决掉,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是奴婢想的浅了。”小梨受教,不再多言。
两位妈妈跪在院子里,虽然没受到惩罚,但跪的久了腿脚难免不舒服,悄声问道:“王妃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儿,能不能准奴婢们先回去,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怕跪出毛病来就不能为王妃尽心了。”
玉容卿不知声,等到日头偏西,到了下午的时候,莫竹从旁递了一张纸给她。
玉容卿看着上头的内容念道:“用白盏花苗代替牡丹花苗,游青树代替金桂树……难怪账面上查不出来,原来是两位妈妈齐心协力从中捞钱。”
等待的时间中,玉容卿派了人专卖花卉的老板过来王府,挨个鉴定了花草树木的种类,这才发觉其中端倪。
“欺上瞒下,各打二十大板扔出王府去。”说着,旁边的护卫就要上去拿人。
两个年近半百的老妈妈慌张失措,忙喊道:“我们是跟王府签了做工合约的,一雇就是五年,不能为了这一个月的账面问题就赶我们走吧!”
另一个人也赶紧附和,“说的对呀,到时我们带着合约去应天府衙击鼓鸣冤,我们平头百姓不怕丢脸,永定王府也是要跟着一起丢脸的。”
闻言,玉容卿沉默了一会,正当她思索对策的时候,内院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女声,喊着:“姐姐~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玉容卿没有回头,一听她这声“姐姐”便觉得恶心,想起孙秀才瞒着康乐跟自己表妹勾搭上的事儿,那位“表妹”也是喊人家的娘子做“姐姐”,同这位方嫣儿是一丘之貉。
没有得到应答,方嫣儿也不尴尬,胡诌八扯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妹妹也不知道她们两个犯了什么错,但她们两个年纪都这么大了,姐姐就算不心疼她们,也该为表哥的名声着想,就饶了她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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