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称呼放在书中乃是女子们唤情郎的叫法,盛灵玉十分诧异,眉宇之间立刻浮上了一丝愣怔。
美人的神情变化很明显,康绛雪近距离望着盛灵玉的脸难免奇怪,他伸手细细抚摸盛灵玉的脸颊,疑惑不解道:“你怎么了——”
话音到此戛然而止,在盛灵玉神情惊讶的同时,康绛雪也浑身一个激灵,各种信息在他脑内重新聚合,他清醒了。
卧槽!
康绛雪的手像是被烫到一般立刻将盛灵玉推开,这一刻他宛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汗毛直立。
妈耶!!!是盛灵玉!盛灵玉怎么会在这里?他刚才都对盛灵玉胡言乱语些什么?!
康绛雪疯狂整理思绪,偏偏越着急去想越是想不起来。
他拼命地回忆,奈何之前的事情就像是断片了似的在他脑海之中消失得干干净净,记忆中最后的片段是他在席上喝了一杯酒然后带着平无奇和钱公公离去,然后发生了什么,他都记不起来了。
不会吧?
他喝多了?
康绛雪回过神,想到刚才自己瞎吉尔说胡话,恨不得抽自己一下。可不是喝多了嘛,没喝多他怎么可能这么说话?
康绛雪极为迅速地环视左右,不太明白他和盛灵玉为何会独处一室,钱公公先不必说,平无奇怎么也没了?
脑中一片乱糟糟,康绛雪绝口不提他刚才无意识的胡言乱语,只转移话题,当即摆出一副对盛灵玉十分嫌弃的神情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小皇帝清醒过来,盛灵玉尚未心神归位,被康绛雪一问,竟也没空思考刚才错乱的称呼,被康绛雪引走思路而一时沉默下来。
是啊,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盛灵玉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无法立即回话,一是不知道该怎么启齿,二是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若不是出于直觉跟着杨惑过来亲眼看见杨惑的所作所为,盛灵玉当真永远都想不到,他一直认为光明磊落的杨世子竟然会对当今圣上存在那种心思。
更让他无法平静的是杨惑不仅心中觊觎,还意图不轨下药染指,所作所为,何其令人不齿。
那是陛下,是九五之尊,没有人可以这样对待他。
被意外撞破,事迹败露之后,杨惑便走了,走之前并未多说一句,看其神态,似乎只是可惜突然被发现,可惜从此失去盛灵玉这个朋友,对于自身行径却没有一丝反省和后悔。
便是那一刻,盛灵玉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第一天才认识这个人,以前的种种,有关杨惑的认知,都在那一瞬间天翻地覆。
盛灵玉本不明白杨惑为何会认定自己会为之保密,此刻面对茫然警惕的小皇帝,他才恍然间明了,他确实不会说。
他也不知该怎么说。
盛灵玉的安静对康绛雪而言同样是一种煎熬,康绛雪不知道盛灵玉都在想什么,心态比盛灵玉还要崩。
先把他刚才和盛灵玉说错话的事情丢到一边,他现在怎么能和盛灵玉独处一室?
不可以啊!
万一被渣渣杨知道,这真的会影响到他的退休生活。
康绛雪顾不上许多,匆忙问道:“朕的侍从呢?”
有小皇帝问话,盛灵玉也心下一松,规规矩矩地答道:“微臣亦不知,微臣来时便没有见到侍从,陛下身边不能没人,所以微臣暂时守在这里没有离去。”
康绛雪毫不犹豫地吩咐:“去找人过来。”说完又按照人设补充,“谁要你陪着,朕看见你都烦。都是群没用的东西,主子在哪儿都不知道,赶紧去!”
盛灵玉被如此嫌弃也没有羞恼,只低头称是,拱手离去。
见美人受走得听话,康绛雪又是心虚又是怜惜,低头注意到衣服有些奇怪,不由转移注意力念叨:“衣领怎么歪成这样?”
这话本是自言自语,正要出门的盛灵玉却动作一顿,平白慢了半步。
盛灵玉走后,康绛雪身上乏力,手脚都拘得难受,干脆跟着下了床活动一下。踏出屋门,院中有个种着莲花的池子,康绛雪走了几步在池边坐下,掬了一捧水洗脸。
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原来醉酒之后,人会变得这样软绵绵。
清凉的水打在脸上,康绛雪总算彻底清醒了,深呼一口气正要起身,冷不丁瞧见水面上的倒影中除了自己的脸,忽然多了另外一个蒙着脸的人。
?!
谁?
康绛雪震惊地回过头,没等说话,直接被一只手掐住脖子,推进池水之中。水很凉,洗脸可以,整个砸进去就凉得令人不适,康绛雪扑腾出水面,马上又被那人按住头狠狠压进水里。
一个大大的“死”字冲进康绛雪的脑袋,康绛雪人生中第一次情绪波动到想要失声尖叫。
生死关头,康绛雪从骨头里迸发出惊人的力气,并且心生急智,没有急着上岸,而是拼死挣开那人的手,自己反向往池中心游。
他的力气没有蒙面人那样大,想要自己脱困绝无可能,康绛雪只得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盛灵玉离去不到片刻,要是能听见呼救立刻回头,也许还能来得及。
康绛雪一边往池中扑腾,一边用尽浑身力气大喊:“盛灵玉!!盛灵玉!!”
那蒙面人想将小皇帝溺死在岸边,却没想到小皇帝竟然往水里跑,再想杀人只能被迫入水去抓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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