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这就让人传太医。”
片刻后,太医赶来,为莫远处理了伤口。莫远如释重负,对初晴道;“还好伤得不重,不耽误赶路。”说话间,他看初晴的眼神十分复杂,“公主,”最后两个字落下,却似欲言又止。
初晴知道他想问什么,屏退其他人。然后,她看着莫远,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首先我告诉你,那个名叫慕询的人,挟持我的目的就是强行带晋王离开。”
“他不想晋王回京。”莫远一字字道。“公主是否知道原因?”
初晴犹豫一下,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
“晋王到底是真的被他胁迫,还是在故意宴席?”莫远的手紧握成拳,愤然道;“当众诬陷太子,实在可恶!”
初晴只感到心乱如麻,站起来,对莫远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吧。”然后起身离去。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窗前的长榻上,月光透过洒在身上,她心中一片茫然。
眼前浮现出容珏被他们带离的一幕,当时,他闭着眼睛,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慕询和他的同党都身手不凡,加上以容珏为人质,逃过追捕不是难事。可慕询自称是太子的人,在场众多侍卫都听到了。虽然她严令不得外传,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传扬开,容御也是百口莫辩。虽然没有人敢当面对提起,可这样的谣言终究会影响他的名誉,成为他的一个污点。
她将头深深埋入臂弯,对未知的未来充满彷徨。
她是在三天后返回京城的,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容珏被带走当天,正是容楚天下葬的日子。慕氏和容楚天同日下葬,合葬于帝陵。这就意味着,慕询抵达巫山郡的时候,慕皇后就已经自尽了。纵然当晚的事没发生过,也无法改变京城发生的一切。
容御已继承皇位。她的身份从镇国公主,变成了镇国长公主。
初晴进京前才派人进宫通传,进城后直接入宫,一路来到御书房。
容御负手立于窗前,听到宫人禀报;“禀陛下,镇国长公主到了。”
容御转过身,见初晴从门口缓缓走入,有一瞬间,他以为这仅是自己的幻觉。
他疾步走过去,不等初晴下拜,便伸臂将眼前的人拥入怀中。
与此同时,殿内的宫人,都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初晴伸出手臂环着他的腰,控制不住的泪水扑簌而下,如洪水决堤的悲伤涌上心头。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嗓子火辣辣辣的痛,口中满是苦涩。
记忆轰然炸开,一幕幕模糊的往事如碎片般落在她的心上,堆积成山,压得她透不过起来……
记不清这到底是和他的第几次久别重逢,只知道这一次和每一次都不一样。她清楚的记得,那些天真烂漫的岁月里,她以为御哥哥的怀抱只属于她一人。
她如梦初醒般挣脱开他的怀抱,含泪望着他,拳头用力打在他的身上,嘶声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娶裴婉茵?为什么是裴婉茵?”
容御握住她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当时只是皇命难违。”他深深看着她,手指着他的心,“初晴,一切都没变,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旁人。”
初晴摇摇头,含泪望着他。容御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指尖触到她的脸。她没有抵触,长睫微微颤动,泪眸中却是一片茫然。他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再次将拥她入怀。
“初晴,你以后就坤宁宫吧。”头顶,他的声音低低响起。初晴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容御解释说;“你现在是长公主了,我该给你一座更大的府邸,不过现在的公主府毕竟是你过去的家,我知道你不想离开,也不愿改变里面的一草一木。我在宫里为你选一处宫苑,也是合乎情理。”
初晴胡乱抹了一把泪水,说;“可坤宁宫毕竟是历代皇后的宫苑。”
容御道;“你是母后的义女,身份高于别的公主,可以和皇后平起平坐。你可以住在公主府里,在宫里,坤宁宫就是你的寝宫。”
初晴不再坚持,这毕竟不算大事。她沉默不语,容御看了她片刻,嘴角浮出微笑,“不过你现在不能去,我打算将宫殿重修一番。你一定累了,先回府好好休息,晚上我再去看你。”
初晴点了点头。
公主府与从前一样,除了大门上的牌匾变成了“镇国长公主府”,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变化。
晚上,容御到公主府与初晴用晚膳。晚膳后,容御突然提到容珏。初晴心里早有准备,她不想隐瞒她,便将慕询两次主动找她的来龙去脉,以及他的身份都告诉了容御。
第78章 成全
容御听完她的讲述, 沉吟道;“好一个一举两得, 到死她都在算计我。”
初晴沉默不语, 他嘴角浮出一丝冷笑, 眼中锋芒涌动,“看来幕淮远的罪行还不知勾结突厥人和暗杀慕淮安灭口这条两条。”
初晴的心颤了颤, 终于忍不住说道;“御哥哥, 当年的事,张柯真的是无辜的吗?”
容御一时沉默, 黑瞳慢慢覆上沉沉郁色,“当年的事,卫氏覆灭后,母后曾对我说过, 她无力阻止外祖父,让我不要恨。可我怎能不恨,如果父皇知道外祖父的行为,按律处置,我的确没资格恨他。可他什么都不知道,当年算计卫家,不过是为了满足那个女人。他亲口告诉我,当他爱那个女人的时候, 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拱手相送, 当他恨她的时候,便要夺去她所有珍视的东西,看她痛不欲生, 最后与她共赴黄泉。”他嘴角付出一抹冷笑,“他不知道外祖父到底做过什么,却要除去他,只有卫氏倒了,才能将我与母后拉下来。”
他的声音透着云淡风轻的寒冷,初晴听得惊心动魄,“他爱幕氏?”她只觉得十分荒谬,“我一直以为先帝对幕氏也只是逢场作戏,他要除去我父亲,却要借幕氏之手,就在我父亲去世当天,我还被带到昭华宫,幕氏亲口告诉我,我父亲要去岭南,不过过了几个时辰,什么都变了……”她喃喃说着,心底涌出的酸涩侵入眼底,垂下眸子,眼睫染上氤氲的泪。
容御将她揽入怀中,叹道;“当年,就是你到坤宁宫的第二天,母后从崔女官口中得知洛丞相去世的消息,然后告诉我,并叮嘱我一定不能让你知道。”洛鸿明的死也是他心底的谜团,当时他就不明白,父皇为何如此忌惮一个文官,何况,此事从太后身边的人传出,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针对他的疑问,母后的回答十分含糊,只是叮嘱他一定不能让初晴知道。
初晴睁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他,“父亲是深夜去世的,第二天早晨太后就派人到坤宁宫将此事告诉了母后,这怎么可能……难道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