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绝对没有!”
纪轻舟不知怎么的,被他一提醒,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举手之劳”,顿时有些心虚。秦铮虽整日爱开他玩笑,可要是真让他知道了那件事,保不齐秦铮又要觉得他“勾引”李湛,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革/命友谊又要泡汤了!
“我都没问完呢?我说的是……”秦铮不愿放弃。
“什么都没有,王爷没有,我也没有,我和王爷更没有!”纪轻舟斩钉截铁地道。
两人正说着话,身后不远处殿门突然开了。
纪轻舟有些紧张地看着,却见几个侍卫入内将图大有押了出来……
纪轻舟一怔,快步上前要说什么,图大有却开口道:“不用担心我,轻舟……好好照看自己。”他说着目光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纪轻舟的小腹,又道:“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若坚持也好,只是千万要爱惜自己……”
他那言外之意竟是赞同了纪轻舟不要那孩子的打算。
纪轻舟一时有些懵,尚未反应过来,图大有便被人带走了。
“不要冲动。”秦铮一把按在纪轻舟肩膀上,开口道:“王爷做事自有他的考量,你不是很了解他吗?这个时候你最好什么都别问……”
“可人是我送过来的……”纪轻舟道。
“王爷既然答应过你,便会保他的性命,这点你应该相信王爷。”秦铮道。
纪轻舟闻言心下稍安,记起来那晚李湛的确答应了他会留着图大有的性命。李湛这人做事很有原则,答应过的事情不会轻易食言的。
“他会被关到哪儿?”纪轻舟问道。
“慎刑司。”秦铮道。
纪轻舟深吸了口气,想起李湛在慎刑司也有人,便没再继续追问。
图大有做的事情算是背主之举,依着宫规是必死无疑的。纪轻舟借着这个机会,算是变相让图大有立了功,将来若是李湛要出手对付图大有背后的人,图大有还可以作为人证。
将功补过,保住一条命应该是没问题了。
纪轻舟原以为李湛掌握了证据以后,就要开始动手整人了。
可一连几日的早朝,都风平浪静,没有动静。
直到数日后,教坊司的人递了一道折子上来。
这一道折子,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教坊司这道折子,参的是当朝国舅邱兰亭!
参他的内容是,拖欠教坊司的嫖资……
这事儿在大渝朝还是头一遭,虽说官员出入教坊司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甚至在本朝还有许多才子佳人的话本,可这种事情终究难登大雅之堂,被人拿到朝堂上来说,终究还是有些丢人。
更何况人家参的还是拖欠嫖资!
“国舅爷只这一年多便将教坊司每个梳拢的姑娘都买了去,前前后后得有三十多,每到买了新的便将旧的再送回来。这清白姑娘谁不喜欢,可邱国舅全都占了去,日子久了别的客人都不满……”那人一五一十的道,“国舅爷占了人也就占了,初时还付银子,后来便都记在账上,日子久了却不愿意结账……咱们教坊司也是要进项的啊,还得朝朝廷交银子,老这么拖着大家伙都要跟着吃官司的呀……”
邱兰亭在一旁听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怒道:“血口喷人!”
“是,国舅爷您是没亲自去,可令弟尚且年幼在朝中没有官职,他进教坊司拿的可是您的腰牌,那一笔笔的账也是记在了您邱家的名下。”教坊司那人道:“如今您既然是邱家的家主,我们也只能找您讨要!“纪轻舟在一旁算是听明白了,去嫖的人是邱兰洄,也就是那日在街上纵马的那个少年。
这么说来,这少年将教坊司每个新来的姑娘都买了去,那十四那晚与他抢人的……扶柳中那个人,想必便是邱兰洄了!纪轻舟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自己和李湛竟误打误撞从邱兰洄那里抢了一次人。
邱兰亭听得脸红脖子粗,偏偏还无从辩驳。
大臣们窃窃私语,都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邱家自从出了个皇后,至今也有不少年头了,皇后——如今的太后虽然一直恪守本分,从没有逾距的举动,可邱家这些年在朝中可没少作威作福。
先帝宠爱皇后,对邱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臣们除却和邱家亲近的那一拨,剩下的自然都看邱家不顺眼。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大臣们恨不得端着瓜子当场磕,看看后头还有什么丢人的事儿没掰扯完,最好是让国舅爷身败名裂才好!
“臣……教弟无方……请陛下、王爷责罚!”邱国舅一撩衣袍跪地磕头道。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正走神,今日这教坊司之人说的好些话他都听不懂,正琢磨是什么意思呢,冷不丁见自己的舅舅下跪,吓了一跳,忙看向李湛。
李湛神情自始至终都淡淡的,沉默半晌他才开口道:“邱兰洄毕竟年幼,少年人犯些错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他抬眼看向邱兰亭道:“国舅爷这个弟弟,纵容的有些太过了。”
“臣无能,往后定然好好约束他……”邱兰亭一脸羞愤地道。
“嗯。”李湛淡淡地道:“邱兰洄的事情先这样吧,不急着定夺……教坊司说邱家欠了银子,此事交给大理寺去办,池州……”
“臣在。”池州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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