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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她唤他,他万分欣喜,只凑过去,想听得真切,便听得一句:“你大爷的……吃粑粑……”
    白盏辛脸一黑,只太阳穴一抽,便低头在脚边寻找什么。
    沾一手泥,他在她脸上画了六道胡须,好似做了天大的狠事。冷笑着起身,拿着那株狗尾巴草,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福生!”回到天云殿,白盏辛气急败坏坐下,唤来贴身小太监,“将这株草栽到盆里,放在朕的桌头。”
    小福生应着接过,入眼却是一株街上处处可见的狗尾巴草,满脑袋不解。
    “昭云!”
    “在。”
    手中还有她的温度,思及此,白盏辛忽又气消了不少。他望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略皱眉问:“佟家最近有何动作?”
    迟疑了一阵,昭云支支吾吾:“嗯……回禀陛下,佟丞相收留了邹曲临。”
    那他们,岂不是同一屋檐下?
    火气蹭蹭蹭又涨,白盏辛紧咬牙,不甘落后似的,冷哼一声。
    他左右踱步,捏着下巴,郑重思索,像在排日子:“后日晚……”
    “后日晚陛下不是要与国子监商讨科举试题一事?”
    “那五日后……”
    “五日后陛下不是要与九卿制定律法?”
    “那就十日后……”
    “十日后陛下不是要——”
    话未说完,迎上白盏辛悻悻的目光,昭云连忙住嘴,头低了又低。
    “十日后,晚,订解语楼。”
    “是。”
    第25章 到底是谁看谁不顺眼
    燕肇祯为何要反?
    因为《东秦》中的白盏辛为人暴虐、残忍,律法严厉到在大街上挖鼻孔都会被绞死,是个实实在在的暴君。
    但如今看来,这家伙除了性格乖戾说话不讨喜外,为君之道无可指摘。
    佟陆陆不解,她淡定地顶着一脸泥胡须回来后,抱着“保命宝典”研究了许多天,也没个定论。
    且如今,邹曲临与佟杉姗毫无进展,让她越发心慌意乱。
    这本书,莫不是在骗她?
    “烦啊。”她心中焦躁,嘴上喋喋不休。
    挠挠头,一股长久以来的、严肃的不安漫上佟陆陆的心头,她揽起一旁的小镜子,砸吧砸吧嘴:最近头发掉得越发多了,发际线好像也上去不少……
    都怪环纡!
    惰性使然,即便是研究剧情发展,佟陆陆依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毕竟想破了小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又过了几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佟陆陆顶着高高的白日头,依约和韩澈前往城边荒庙,探望那些可怜的孩子们。
    与初见时相比,孩子们已经长大了,且都过上了卖艺的生活,好歹能养活自己。
    韩澈嬉笑着与孩子们玩耍,佟陆陆就待在一旁当裁判,教他们玩“老鹰捉小鸡”。春枝则坐在一旁,为孩子们缝补缝补衣裳,一派贤妻良母的模样。
    “姐姐,那日,邹曲临来找你,你不在。”时至今日,韩澈方将此事告知佟陆陆。
    他坐在寺内墙角的蒲团上盘着腿,薄唇勾出一弯嬉笑,“我只与他说了一句话,你且没看见他的脸,惨白惨白的。”
    “什么话?”
    提及邹曲临,佟陆陆就头疼。自他入住佟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害她连夏至院的门都很少出,晚饭也是在自个儿房间解决。
    她随手捞过带来个苹果,啃得起劲,思绪却早就飘到九霄云外。
    韩澈起身拍拍屁股,一手撑住身旁布满蛛网的佛像,大拇指轻蹭过鼻尖,嘚瑟道:“我说:我是夏至院现在唯一的男人!”
    这话没毛病。
    佟陆陆点点头,复摇摇头,学着他靠住石像,压低声音,不禁要戏耍他一番:“阿澈,既然是夏至院唯一的男人,就要撑起半边天啊。”
    闻言,韩澈一愣,笑容凝在面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兀自惘惘。
    “喂,你怎么了?”佟陆陆轻戳他的肩,嗤笑道,“我开玩笑的,夏至院哪轮得到你养,干嘛这么苦大仇深的。”
    “邹曲临不够格,”他忽正经起来,吓了佟陆陆一跳,“不是他地位不够,是他这个人不够,人生且不能这么一蹶不振。”
    这家伙,突然间胡扯什么鸡汤?
    佟陆陆后退一步,将苹果的最后一口咬尽,只见他嬉皮笑脸起来,死乞白赖道:“姐姐与我闯荡江湖,亦是不错。如何?姐姐,闯荡江湖去吧。”
    她轻敲他的头:“不错你个大头!”
    “小姐!”
    彼时春枝扔下手中的衣衫,忽小跑过来,气喘吁吁打断二人的谈话,“小姐,蝶风姑娘派人来寻,说有急事想立刻见您。”
    此时已是晚霞漫天的时辰,是佟家的开饭时间。
    但“老相好”有急事,怎能不去?佟陆陆便扔下核子擦擦手,命春枝善后,带着韩澈就往解语楼狂奔。
    途经西市,韩澈一眼就望见那个白衫之人,只虚起眼睛当做没看见,故意没告诉陆陆。
    待那人跟随二人直到解语楼,韩澈方抱臂回望他一眼,挑眉与他对视一番,复跟随陆陆前往海棠阁:看你能在门口待多久。
    本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佟陆陆一路气喘吁吁上楼,累得头昏眼花。
    “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蝶风!本小姐把你头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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