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扯到了……”
“何子秋,你怎么还是那么四肢不协调,走个山路摔跤就算了,怎么躺床上也能扯着伤口,你……”你蠢吗?夏枫一嘴毒话没出来,生生咽了回去。
“一会让墨松给你换绷带,重新上药。”
说罢,夏枫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放在他腿上:“今早上朝,去常宁宫讨来一盒雨花舒痕膏,拿去用吧。”
雨花舒痕膏……何子秋清楚这东西有多珍贵,从前,娘亲花了大价钱都买不来一盒。
“叮”一声响,似有一股无形的力拨动了他的心弦。
那盒膏,抓在手里小小的,暖暖的。
她离他好近,她正仰望着他。
那一刻,何子秋很没出息得眨了眨眼,心揪得厉害,跳得也快。
他释放出委屈,亦假亦真得捏着哭腔试探夏枫:“墨松,是你宠爱的小厮么?”
哈?
夏枫皱起眉头:“我又不瞎。”
何子秋:……
好歹也算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他缓缓道:“在苏府的时候……”
何子秋后面说了什么,夏枫只觉得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
她忽一恍神,脑袋骤然变得很沉,浑身发热。
不妙!
扑通!
她身子重重昏倒在地,想要扶住烛台的手没持住,哗啦啦抓倒了不少蜡烛。
何子秋瞪大眼睛,雨花舒痕膏往桌上一扔,抓住她的肩膀着急地摇晃:“夏枫?夏枫!”
他不经意间触碰到夏枫的袖子,撩开来一看,她小臂上的伤虽得到及时处理,却一直没有上药。
谁能伤到夏枫呢?是地狱阎王吗?
轰然,房门被推开,墨松听到响声急切得跑进来,一把推开何子秋:“主子!”
夏枫不省人事,面色潮红,浑身发烫。
他瞟了一眼桌上的雨花舒痕膏,恶狠狠瞪向何子秋:“你竟敢谋害贤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奴隶!”
作者有话要说: 墨松:他也试探你了,你为什么不把他捅成筛子。
何富商:原来我的钱是到我的双标儿媳妇手里了。
说个故事:公狗如果想要母狗和它玩的话,打架会让母狗赢,以换取母狗一直跟它玩。我想,在女尊世界里,母狗玩起来也会让着公狗的吧。所以……夏枫为什么没有拆穿何子秋,还配合他表演呢?狗头。
六号的文六号晚上十一点五十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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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青龙症
六年前,夏枫刚从贤王府逃出来,她风餐露宿,没有一丝怨言。
她自认这是她初来乍到,需得承受的。穿书么,就是要逆袭,但不努力,你谈什么逆袭。
但凡她拜过的师父,没有一个说“夏枫不努力”的,她们评价夏枫为“专注执着、孜孜矻矻,执锐者也”。
虽然她们后来都被乖徒儿亲手送上了西天,此乃后话也~夏枫从零打基础,每日泡在功夫的沼泽地里,别人拔都拔不出来,就连睡觉,夏枫都在梦里背口诀、打坐、演练。
她学的功夫杂,各派内力时常分庭抗礼,她便十二时辰均打足精神捋内息,久而久之,硬生生将万般内息全数融合,相辅相成,积沙成塔,抵上他人十来年。
但这囫囵吞枣的方法,有一处不好:一旦有外气趁虚而入,就会乱成一锅粥。
如今,夏枫正处在这锅粥最沸的中心。
她习武以来,身体倍儿棒,出师后便从未受过伤。尘巢里被何子秋咬了一口,缺块肉本是小伤,她不以为意,抛在脑后,东奔西跑还不休息。
偏偏这小伤掺杂了不少污秽,在伤口上变质起来。
用现代话说就是,发炎了。
随着夏枫病来如山倒,贤王府乱成蚂蚁窝。
夏枫自个儿在脑子里平息紊乱的内息,搁那打坐呢,外头陆乘元急哭了,把整个天京的大夫都找来,挤得小桃园的长廊水泄不通。
何子秋则伤势未愈,被墨松那么一推,又扯裂了不少。
他当即咬咬牙,想呼墨松一巴掌把他扒开,谁知一个叫夏于柳的紧随其后跟进来,差人把他一把抓住,直接按进了柴房。
陆乘元心系夏枫,哪里会管何子秋去哪了,这事也就无人问津。
好在何子秋表现镇静,他料到墨松迟早会出手,便耐心躺在柴房里等,见机行事。
夏枫是怎么了?
他细细回想她手臂上的伤,回忆那明显凹陷的触感,盯着地上四处奔走的耗子发呆。
记忆慢慢回到尘巢那天,何子秋一愣,下意识用指腹轻按下唇:莫非……是他咬的?
倏然,白皙的脸上泛起一片绯红。
何子秋躺倒在木柴边,手抠巴着地上的土。
他的指甲早在苏府的时候就因洗夜壶不便被他剪短了,经过尘巢一役,更是“断壁残垣”。
指腹轻轻扒拉土,他一便又一便,写着夏枫的名字,如鲠在喉。
这样的夏枫,真的是杀他全家的凶手吗,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何子秋为这样的动摇感到可耻,愧对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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