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对无五万,没有猛将,未必能赢!”
“没了猛将,该如何攻城?靠自己吗?”
学堂里有人起哄,闹得三皇子有些面红耳赤。
三皇子本就没有什么主意,此刻也有些下不来台,便只能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所以……我们便要学好武艺……万一身边的人不可用……”
唐阁老的胡子有些不满地翘起,觉得颇为荒唐。便摆摆手,让他坐下:“人的精力和能力都是有限的,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
“四殿下觉得呢?”唐阁老又点到了四殿下闵元孟。
四皇子闵元孟与三皇子不同,他是皇后幼子,一向聪慧机敏。
只可惜体弱多病,一个月总有那么几日是要修养的,为此,皇后也是忧心不已。不过他才十岁,随着年岁渐长,兴许能全然调理好。
闵元孟恭敬站起,微微咳嗽了一声,轻声道:“我以为自然是要用猛将的,只是开战之前,让他立下军令状,只许他参与攻城,却不让他参加劝降和后续接管城池的事宜。”
终于听起来有几分靠谱了,学堂之中有几人微微点头。
唐阁老饶有兴趣地问道:“若是能完全听劝,那便不是此猛将了,且这样的限制,也容易离心离德。还有其他人,有不同见解吗?”
二皇子见时机差不多了,便缓缓举起了手。
他虽和四皇子是一母同胞,但性格差异不小。
四皇子与世无争,他却事事想争头名。
“阁老,元凯以为,有一办法可以永绝后患。”二皇子自信满满。
唐阁老有些意外,道:“二殿下有何高见?”
二皇子道:“先让猛将攻城,攻下城来后,若民怨沸腾,拒绝他携大军入城,便将他斩首示众!以慰民怨。”
学堂里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
“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可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毕竟匀城已经是北齐腹地了,拿下了匀城,其他城池便已如囊中之物,就算没了猛将也能拿下。”
王皓翔嗤之以鼻,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以后天下豪杰,还有谁来敢辅佐你?!”
他是太尉之子,王太尉掌管朝中军事官职任命,对于人才的选御用留,他自小跟着耳濡目染,当然觉得这样不对。
二皇子听了他的抱怨,便睨了他一眼,道:“那皓翔兄有何高见?”
王皓翔也直言不讳道:“我以为,猛将攻城有功,应赏非罚,哪能直接杀了?”
二皇子一脸不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匀城若是拿下,意味着将掌握北齐整个南面的控制权,舍下一人,换来数座城池,有何不可?!”
王皓翔一时气结,却也知道他说得也不无道理,想辩驳却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唐阁老饶有兴趣地看他们争辩,却一言不发。
清轩解围道:“阁老,小生以为猛将难得,既然要与他并肩作战,首先要弄清楚,他为人暴虐的原因在哪里,看是否有办法解决……”
唐阁老终于笑了笑,赞许地点点头:“不错,前面说了知人善任,若是不‘知’,便不能用人。”
说罢,唐阁老便补充了一个信息,道:“此猛将的母亲,曾被北齐士兵杀了,导致他对北齐人恨之入骨,是以想屠遍城池,为他母亲报仇。”
众人恍然大悟。
六皇子闵元青一脸忧愁道:“原来如此,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这叫人如何能忍!”
他生得格外俊秀,完全继承了沁嫔的优点。
沁嫔性子柔婉,容貌出众,一向很得皇帝宠爱。
虽然她母家势微,可她入宫不久,便有了身孕,最终竟然顺利诞下了一对龙凤胎,一个是六皇子闵元青,一个是七公主闵元婷,母子三人都是出了名的好相处,算是后宫之中一股清流。
阁老见太子一直都没有说话,便问道:“面临此局,太子作何解?”
太子自刚刚便一直在悉心听取他人的想法,此时便从容站了起来,他所有所思道:“本宫以为,恰好可以借他以往的经历化解此事。”
唐阁老摸摸胡子,道:“愿闻其详。”
太子道:“此猛将的母亲被杀,想必他幼年必定是受尽了苦楚,母亲的死也是一块心病。”
顿了顿,他继续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本宫打算将他母亲的牌位引入紫云观,受香火供奉。”
学堂里又想起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什么!?紫云观正殿可是皇室中人或者国之栋梁才能进驻的!”
“一介平民女子又什么资格?这不是恩宠太过了吗!?”
太子神色稳健,不理会这些闲话,继续道:“然后,本宫会让猛将为他母亲行善积德。在城破之后,派他专门去安顿妇孺及孩童,那些人本就无辜,本宫相信他必然能易地而处,将那些妇孺和孩童照顾好。”
清轩一脸欣赏地看着太子:“这是个好主意!既不伤和气,又能将城攻下。且此人未来若要往高出走,便更要迈过自己心中的坎,这次便是帮他战胜心魔的好机会。”
太子颔首,知他者,莫若清轩也。
唐阁老笑了笑,看着太子:“太子眼光长远,不拘泥于固有规则,能以德服人解决眼前问题,这很好。且更是考虑到了心腹之人未来的发展,很是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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