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远不假思索问道:“有什么不同?”
刘书染道:“我以前以为武将只看兵书, 对于治国方略是一窍不通的,却没想到将军涉猎如此之广。”
他伸手抚了抚秦修远的藏书, 发现从治国方略, 到民生通识的书籍应有尽有。
秦修远嘴角微勾, 道:“涉猎再广, 也不如二公子的胆子大, 你只身来到镇国将军府, 就不怕你父亲知道?”
刘书染笑了笑, 道:“将军太看得起我了……我父亲能每半个月同我说句话便不错了,又怎会关心我的行踪?”
刘书染说的是实话,刘植确实不怎么重视他, 更是懒得派人干涉。
秦修远淡然一笑,语气缓缓:“那二公子平白无故送份大礼给本将军,所求为何?”
刘书染放下茶杯,收起了几分戏谑,郑重道:“我的诉求,和将军一样。我上次也说过了,想和将军合作。”
秦修远饶有兴趣问道:“你又怎知我求什么?”
刘书染微微一笑,道:“两个字,公道。”
秦修远面色微怔,随即笑开:“二公子说笑了,我抓王然,不过是为了向陛下交差罢了。”
刘书染却道:“秦将军,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的合作是互惠互利,可以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
秦修远笑道:“不知二公子有什么筹码,同本将军合作?”
刘书染虽是左相庶子,却也只是一介白衣,没有任何实质权利,而秦修远手握二十万大军,声名显赫又得皇帝器重,实力自然相差甚远。
刘书染淡然一笑,道:“我知道一个秘密……也许,能助将军成事。”
秦修远眼神微眯,审视着刘书染,刘书染便大大方方任由他看着,一脸笑意。
……
两人又密谈了一会儿,秦修远才带着刘书染出来。
唐阮阮正巧从小厨房出来,看到秦修远和一小厮站在一起,有些奇怪,定睛一看,居然是刘书染!
她的樱唇惊讶成一个圆形,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刘书染笑道:“你怎么和你夫君的问题一模一样?”
唐阮阮收起惊讶,道:“你来做什么?”
刘书染微微一笑,道:“我听说秦夫人厨艺了得,今日来蹭吃蹭喝。”
唐阮阮横他一眼:鬼才信你!
秦修远也微微勾唇,他与刘书染接触两次之后,觉得此子倒是有几分意思。
唐阮阮手中正端着一颗晶莹的果冻,刘书染好奇地看了一眼,道:“这是什么?”
唐阮阮撇了他一眼,又将果冻递到秦修远面前,道:“这是果冻,一种甜品。”她冲秦修远一笑,道:“阿远,你尝尝。”
秦修远微微一笑,接过了果冻,便坐到了院里的圆桌上。
刘书染有些愣了,这唐阮阮何时还会给人脸色看了?
他淡笑道:“秦夫人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他记忆中,唐阮阮是个性子极其柔软之人,被人搓圆捏扁都不闷不吭声的。
自己也与她井水不犯河水,似乎没得罪过她。
唐阮阮冷冷道:“刘书染,看在自小相识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同你的父兄一样做人。”
刘书染有些奇怪,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阮阮早知道他来投奔秦修远,可她仍然有些不放心他,自是要敲打一番。便道:“你父亲怂恿盈盈来将军府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刘书染面色微变,道:“但这事与我无关,且我就算劝了,也劝不住啊……”
唐阮阮又道:“你父亲你劝不动,那你兄长呢?整日盯着我家将军的一言一行,只怕他不能出纰漏……你既然要与我们合作,难道不应该设法劝谏一下你兄长?”
她斥责地理直气壮,令人有些汗颜。
刘书染面露为难,道:“我兄长……你还不知道么?他都是为了你……”
说罢,他瞧了秦修远一眼,却发现秦修远正冷笑着看他。
刘书染虽聪慧机敏,却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是不敢得罪了秦修远,便道:“我兄长确实不识时务,我回去便劝劝他……莫要执念过去了!”
唐阮阮见他表情颇有几分认真,便点点头,懒得再搭理他,转身回了小厨房。
刘书染被她闹得额上出了些薄汗,他喃喃道:“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秦修远拿起勺子,正准备享用果冻,听到这话,不由得问了一句:“有什么不一样?”
刘书染想了想,道:“以前的唐阮阮,好像一潭死水,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没有波澜,委屈也好、开心也罢,都是无声往肚子里咽的……如今,竟有几分鲜活的味道了。”
秦修远无声笑了笑,道:“她本就该这样。”
说罢,他用勺子触了触果冻,瓷勺略有些厚,戳得果冻微微一弹。
在瓷白的碗中,晶莹的果冻像一面平静的湖泊,湖泊中躺着一大片黄桃,看起来十分趣致,他舀起一小块果冻,仿佛口中——
滑溜溜,甜津津的滋味,便一个劲往喉咙里钻!这果冻嚼都不用嚼,清凉又舒爽,吃着吃着,便“滋溜”一下,调皮地滑进嗓子眼里了。
秦修远眯起眼睛,似乎享受地很。
刘书染从没见过这样的甜品,不由得有些好奇,这碗里的果冻,越来越少,看起来抖啊抖,十分生动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