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沁嫔也突然落泪,她带着哭意道:“皇上,臣妾记得宁贵妃姐姐去世之前,还心系义兄镇国公,后听闻镇国公遇难,便气急攻心,回天无力了……若是镇国公没出事,姐姐没受这份刺激的话,说不定……”
“啪!”闵成帝一掌拍在了桌上,沁嫔吓得抖了一抖,不敢再吱声。
闵成帝站起身来,眼眸微眯,哑声开口:“左相刘植,陷害忠良,欺君罔上,革去一切职务,压入天牢候审!”
文皇后还想求情,刘植却开口道:“臣,拜别皇上,皇后。”
生生将文皇后的念头摁了下去,她眼中有一丝不舍,却也在极力控制自己。
秦修远心愿得偿,他心中五味成杂,俯身跪倒,道:“多谢皇上,为末将父兄洗刷冤屈!”
闵成帝喃喃道:“真是越来越像他了……你也是时候袭爵了。”顿了顿,他抬了抬声音,道:“镇国将军秦修远,自即日起,承袭镇国一等公爵位,交由礼部去办吧。”
秦修远抬眸,看向闵成帝,他好像恍然间老了许多,疲惫得很。
他默默伏在地上:“多谢皇上。”
春华台之下,镇国将军府众人,已经哭成了一团。
秦老夫人由紧张,到忐忑,再到激动痛哭,她没想到三年过去了,儿子居然一直在暗中查找真相,更没想到真能等到夫君和长子昭雪的一日,她喜极而泣,不能自已。
王云望一面帮秦老夫人抚着胸口,一面泣不成声,她对清轩道:“孩子,你听见了吗?你父亲不是罪人,他仍然是那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清轩双眼通红,道:“母亲!我一直都相信父亲无罪,如今,终于还父亲一个清白了!”
秦修逸的身子也微微有些颤抖,言芝心伸手握住他的手,道:“阿逸,你听见了吗?你父兄翻案了,罪魁祸首已经下狱了!”
秦修逸面色苍白,他转过脸来,看向言芝心,颤声道:“芝心,我做梦都不敢想,居然真的能替我父兄翻案……他们因我而死,若是不能为他们翻案,我枉为人子!”
言芝心握住他的手,道:“是,我知道,如今他们终于昭雪了,阿逸,你不要再活在自责中了……”
秦修逸眼角刹时红了,他默默看向言芝心,低声道:“芝心,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你愿意原谅这么多年来,我的冷漠和自私吗?”
言芝心也有些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我早就不怪你了……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秦修逸心中一动,伸手揽她入怀,再也不顾及他人目光。
秦修遥也独自在一旁抹泪,她见母亲和嫂嫂,二哥和芝心,都依偎在一起,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此时,一方白净的手帕默默出现在她面前,她愣了一瞬,却见是莫临。
他低声道:“镇国将军府是百年忠勇世家,如今终于洗刷了冤屈,我为你们高兴。”
秦修遥勉强挽起嘴角,道:“多谢你……”
莫临道:“我发现……你还是笑起来好看些,哭的时候像只小猫。”
秦修遥被他说得破涕为笑。
就在这时,秦修遥的肚子,突然“咕”了一声,她面上十分尴尬,却又不敢做声。
这才想起自己除了早膳吃了灌汤包,后来忙得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腹中早已是饥肠辘辘了。
但此时第一轮美食令的摊位都已经收了,周边都没什么吃的。
莫临道:“礼部还有些备用干粮,秦小姐如不嫌弃,我去拿些过来?都是些糕点,还是很顶饱的。”
秦修遥面色一红,实在有些尴尬,她想拒绝,又怕等下肚子继续响,便道:“那我随大人一起去拿吧……”
待他们走后,却有一宫女,急急忙忙寻了过来。
那宫女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却好像没有找到想找的人。
她似乎有些焦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她突然瞥见玉阁之下的唐阮阮,她——似乎在等人。
宫女蹙眉,思索了片刻,仿佛下定了决心,便奔了过去——
“请问,是秦将军的夫人吗?”
唐阮阮回眸,道:“我是,敢问姑娘是?”
这宫女看着面生,她似乎没有见过。
宫女道:“奴婢是沁嫔娘娘的宫女。”她压低声音道:“沁嫔娘娘有话对秦夫人说,还请夫人随我去一趟。”
唐阮阮有些奇怪,道:“沁嫔娘娘不是还在玉阁之上么?”
那宫女皮笑肉不笑道:“不错,沁嫔娘娘在美食令大典之后,便要见秦夫人了,还请您先行过去。”
唐阮阮又看了一眼玉阁之上,秦修远还未下来,她便道:“你可知是什么事?我还在等我夫君。”
宫女笑道:“具体的奴婢就不清楚了,还请夫人不要让奴婢为难。”
唐阮阮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秦修远,原本她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同他分享这一刻的喜悦。
但这宫女催得紧,她只得道:“那好,我随姑娘去吧。”
就当她随着宫女而去,路过玉阁后面之时,莫临和秦修遥却远远看见了她,秦修遥有些奇怪,道:“嫂嫂去做什么了?难不成是领赏?”
莫临随口答道:“不像吧,她们应该是往内宫方向去了,也不知是哪位娘娘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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