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植继续道:“如今天子抱恙,臣民皆忧,微臣以为,国不可……咳……”
皇后面色微变,她隔着珠帘,有些听不清刘植的话了。
刘植觉得自己嗓子有些肿痛,可仍然硬着头皮,继续:“国不可一日无君……咳……然太子自登基……咳咳!”
唐阁老突觉不对,便打岔道:“左相可是身体不适?”
刘植回头瞪他一眼,反驳道:“本相无……事……”
此时,唐阁老见刘植的嘴角旁边,似乎冒出了不少红点,而他的嘴唇也有些肿大,整个脸的下半部分都有些变形。
唐阁老不知所以,却抓紧机会道:“左相,你的脸是怎么了?”
刘植感觉自己仅仅是喉咙肿痛,有些难以发声,可当见到众人看自己的表情,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自己捂着喉咙:“啊……”
片刻之后,便已经发不出一丝声音!
唐阁老见状,便道:“左相生了这么多红点,莫不是天花吧!?”
“什么!?”众人哗然色变,朝堂的秩序再难维持,靠近的几人连忙奔远,伸袖捂嘴,避之不及。
刘植有些不知所措,而文皇后此时也慌了神,她仓惶站起,一把撩起珠帘,定定看向刘植——
他的整张脸已经肿得十分厉害,甚至有些扭曲变形,他自己握住脖颈,艰难喘息,似乎在向人求援。
皇后的面色陡然惨白,厉声道:“请太医!请太医!”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刘植送到了后殿,然而众人的恐惧还未消散,唐阁老趁机道:“如今左相突发急症,也不知会不会传染,臣恳请皇后放众人归家,自行隔置,观察。”
皇后眼色狠辣,扫视众人一眼,她冷冷道:“不可。”顿了顿,她继续道:“左相肯定是中毒了,下毒之人,肯定就在你们中间,一个都不许走!”
众人惊魂未定,听了皇后这话,更是怨声载道。
“皇后娘娘,有何证据证明是下毒?”
“就是啊,太医还未得出诊断,这不是欲加之罪吗?”
“我等万一被左相传染了,国事谁来理!?”
皇后一向不得圣心,连百官也不怎么买账,更是有武将大胆叫嚣:“左相病了,不如等秦大将军回来主持大局吧!”
文皇后也慌了神,她勉力支撑着自己,咬牙切齿道:“太医来了没有?”
云梅也心急如焚:“太医正在整治……不过,太医说,左相好像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皇后崩溃:“什么!?”
“报!”又有宫人从外面奔上大殿,高呼一声——
“何事喧哗!没看到本宫正忙着吗!”皇后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宫人此刻也顾不得皇后的雷霆之怒,急忙道:“启禀皇后娘娘!镇国公秦修远在外觐见!”
皇后一愣,身子一歪,差点跌坐在地上!云梅急忙将她扶住。
“你!你说什么!?”她一脸不可置信,尖声问道。
不等宫人回答,她又急忙打断:“封锁宫门!不许他们进来!”
“来不及了,皇后娘娘。”
皇后闻声抬眸——
之间秦修远身着金色甲胄,现身于大殿之外。
他长眉入鬓,面色冰冷,手执一柄长剑,一步步,踏上殿来。
满身肃杀之气,众人见之色变。
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太子和失踪已久的牟公公!
皇后色厉内荏道:“秦修远,谁许你不经通传就上殿的!?你手执兵刃,难道是要造反不成!?”
满屋子人,大气都不敢出。
太子朗声道:“是本宫让人开的宫门,迎接秦大将军凯旋。”
秦修远不语,继续逼近皇后,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人心上,皇后实在是绷不住了:“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
秦修远唇角微勾——“清君侧。”
皇后面色煞白:“你胡说什么!”
秦修远冷声:“皇后勾结刘植,谋害陛下,其罪一。”
皇后眼神微缩,十分心虚.
秦修远继续道:“因一己之私,残害朝中重臣及家眷,其罪二。”
皇后默默后退了一步,已然有些站不稳。
秦修远抬手——长剑出鞘,龙吟未绝,便已剑指皇后咽喉!
“啊!”皇后吓得瘫软在地上。
秦修远的声音寒彻入骨:“身为一国之母,与刘植暗中苟且,辱没皇室,愧对先祖,你可知罪!?”
此言一出,如平地惊雷,大殿中顿时炸开了锅!
大臣们纷纷讨伐皇后,她畏畏缩缩坐在地上,避无可避。
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皇后恨恨看着秦修远,咬牙切齿道:“错?本宫何错之有!”她的双目通红,几欲滴血:“本宫十六岁嫁入皇宫,蹉跎了多少年!?你们那勤政爱民、高高在上的皇帝,可有给过本宫一丝真心!?他如今变成这样,是咎由自取!是活该!”
太子怒不可遏:“你犯下弥天大错,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我母妃,是不是你害死的?”
皇后不怒反笑,定定看着太子:“不错,她敢和本宫抢男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见太子怒形于色,她尖声笑起来:“如今,皇帝昏迷,你们也无权审判本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