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安手扶着门板,看着空旷的门口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家门……
……
因为不胜酒力,李弘深一觉睡到卯时中才被赵阳从睡梦中晃醒。手忙脚乱的将自己收拾妥便往书院赶去。
本以为自己来迟了的李弘深,看到站在书院门口的黎子安,快走几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还以为自己会是最后一个,没想到你竟然也刚刚到。”
李弘深的语气相比之前带了几分热切,不过,当他看到黎子安怏怏不乐的模样后,便将手从他的肩膀上拿了下来。
“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见李弘深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黎子安勉强一笑,开口解释道“昨天晚上喝了酒回去的时候被风吹着了,今天早起有点难受。”
黎子安不好将家里发生的事情说与李弘深听,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他搪塞过去。
闻言,李弘深也不疑有他,见赵阳驾着马车还没回去,忙吩咐他回府,让厨房煮一碗醒酒汤送来。
黎子安本想拒绝,但见黄志远站在门口冲他们二人不停的招手,知道夫子快要到了,两人着急忙慌的走了过去。
待两人坐好之后,黄志远侧头抱怨道“你俩怎么来这么晚?夫子刚刚已经来过一次了,看你俩不在就又出去了。哎,果然功课好的人就是吃香。要今天晚来的是我,估计我手心又要被夫子打开花了。”
黄志远说话之际,夫子已经走了进来。见黄志远扭头跟他后面的两人说话,悄无声息的走到他旁边,用戒尺点了几下黄志远的桌子。
闻声不对,黄志远讪笑着转回了身。见状,夫子抬头正襟危坐的黎子安和李弘深,眉头一皱,却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李弘深知道最近他和黎子安表现的有些差强人意,若非交上去的功课还能勉强过关,估计得两人也会和黄志远那般被夫子打手心了。
一堂课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了,一夜没怎么休息的黎子安,在夫子离开的下一秒就就如被抽了脊梁一般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听到李弘深喊他,黎子安也无力再动弹,对他摆了摆手就闭上眼睛睡了。
见状,李弘深不由暗暗后悔昨晚不该让掌柜的给他们上酒。不过,若不是喝了酒……
李弘深想到这里,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脸上带染了淡淡的红晕。思索着,李弘深已经来到了书院外,此时,赵阳已经驾着马车等在外面了。看到自家公子出现在门口,赵阳忙提着食盒走上前来。
“公子,时间有点紧,我就在附近就近买了一盅提神养胃的汤。”说着,赵阳将食盒交到李弘深手上。然后继续说道“公子是要给黎相公喝的吧?我看黎相公也不像是喝多的样子,倒显得心事重重的,别是家里有什么事儿吧?”
李弘深听着赵阳的话,愣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开口打发他回去了。
就在李弘深提着食盒往回走的时候,正遇上之前一同跟黄志远出去游玩的李博智和张学谦。
李弘深同这两人虽不算熟悉,但既然遇到也不好不打招呼。不过,两人拿着书本似乎在争论着什么,此时,看到李弘深过来,两人忙停止了话题来到了李弘深身边,指着书中的一段话让李弘深帮忙评理。
李弘深本想拒绝,但看面红耳赤情绪激动的两人,倒也没好意思把拒绝的话说出口。侧头看了眼李博智手中的那本论语,两人有歧义的那句正是‘孺悲欲见孔子,孔子辞以疾,将命者出户,取瑟而歌,使之闻之。’
因为句中孔夫子所表现的与他自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思想有冲突,这段话自古以来便一直都存在着争议。
李弘深心里也认为孔夫子此举有些不对,但不好太直白的批判孔夫子,只是浅谈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李博智见李弘深同自己看法相同,立刻涨了气焰。张学谦见状,一时情绪失控,当即声音也大了起来。
几人的争论声引得众人纷纷围观,原本只是小小的争论渐渐变成了一场大辩论。偏偏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间一群人吵得热火朝天,彼此难分伯仲。最后直到夫子闻声前来,这才止住了这场小纷争。
夫子唯恐学生再起争执,负手站在原地看着众人结伴离去。李弘深见众人被驱散,这才舒了口气,提着食盒对夫子恭敬地行了一礼。
见他手里还提着东西,夫子皱了皱眉提醒道“学堂里不能吃东西,你不知道么?”
闻言,李弘深忙告了声罪,表示下不为例。因为李弘深身份特殊,夫子也不好责骂于他,只是嘱咐他尽量不要带入学堂后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学堂后,黎子安已经醒来,整个人坐在位置上仍旧有些呆呆的。李弘深将食盒打开,将依旧温热的汤盅放到黎子安面前,示意他趁热喝掉。
睡过一觉之后,黎子安已经清醒了不少,整个人也从低落的情绪中脱离出来。见李弘深帮忙带了汤来,饥肠辘辘的黎子安也不再客气,当即端起喝了起来。
黎子安此时已经想明白了,老爹这件事情靠自己一个人绝对是行不通的。看老爹昨天的态度,显然劝解他回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老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不过如果能调查到那个女人的身份,从对方那里下手到也不失是一个良策。
出现这种事情,肯定并不只是一个人的原因。若是老爹无意,对方死皮赖皮也贴不到他身上。好在明天就要沐休,原本不打算回黎家村的黎子安,想了想当即变了卦。觉得这事儿还是两位兄长商议着办比较好,三个人出马总比他自己单枪匹马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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