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这……”黎子安看着眼前的情形,着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伯母,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回去看看?”
自原身黎子安出生后,就没有关于这位大伯母的印象。他只从只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自他大伯去世以后,没过多久这位大伯母就带着一双儿女改嫁了,从此与黎家众人再无联系。而那个时候黎子安才刚刚出生不过几个月。
大伯的去世对家里人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黎子安从未听家人提及过。最后还是邻居闲聊时不小心说了出来,黎子安心生疑惑,回家私下问过黎老太才知道,自己有一个早逝的大伯和一对素未谋面的堂兄和堂姐。
后来有认识的货郎说,曾在思安镇见过他这位大伯母,只不过对方已经带着一对儿女改嫁了,嫁的还是一位当地的富户。日子过得不错,黎家众人也就慢慢的淡忘了这几个人。
本以为他们这辈子都无缘再见,哪知会在这里再次相遇,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这一瞬间,黎子安怀疑咋天晚上自己是否看走了眼。可是当他趁着两个兄长和张氏叙话的时候,在门口徘徊了两次,便否定了自己看错的情况发生,而且张氏那管声音也骗不了人。黎子安确信,那天晚上跟老爹说话的确实就是她。
大伯母张氏居住的这个小院收拾的极其利落整洁,墙头下还加盖了一个鸡窝,院子里几只芦花鸡正悠闲的在院子里漫步,时不时低下头去啄地上的小虫子,很是悠闲自在。
南面的墙面上还挂着几个木头架子,上面还摆放了几盆长势正好的菊花和吊兰。作为一个乡下妇人能把花养的这般精细,很显然张氏还是一个比较有生活情调的人,而且还很有心思。
直觉告诉黎子安这个多年没有谋面的大伯母,怕是有点儿不太简单……
而且在张氏开门的时候,虽然表情凄苦,但眼中却满是期待。很显然她是在等一个人来,至于是谁,黎子安觉得这个人并不难猜。
就在黎子安沉思之际,黎二哥两人已经将自己中了一等秀才的事情告诉了张氏。
张氏闻听此言擦着眼泪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口中不停的说着夸赞的话。然而黎子安道谢的时候,目光略过张氏的脸颊,发现她虽然在笑,可眼睛里却并无多少欢喜。
“大伯母,子俊哥和子娇姐呢,这些年过的咋样?应该都已经成婚,孩子都很大的吧?”
听着黎大哥的话,张氏的表情不禁一僵,原本止住的眼泪又瞬间落了下来。
见状,黎子安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待张氏哭完了才道出,原来早在十多年前,他们的这两位堂兄堂姐意外的落水早夭了。
好不容易劝说张氏止住了眼泪,黎子安觉得今日怕是解决不了问题了。同二哥对视了一眼,两人找了个理由就拖着一脸伤感的大哥离开了。
回到家中后,黎大哥不停地叹着气,显然还在为刚刚听到的事感到惋惜。然而黎子安同二哥却不这么想。
黎二哥看了一眼沉默着的黎子安,开口问道“小弟,这事儿你怎么想的?”
闻言,黎子安顿了顿,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这事儿错不了。”
黎大哥现在已经有点儿怀疑之前的判断的,听小弟依旧这么认为大伯母就是那个勾搭他爹的女人,不由皱眉反驳。
“不会是她吧?怎么说她也是咱爹的大嫂,不太可能会做这种事儿吧?”
听到大哥的话,二哥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别说叔嫂了,咱们周边儿扒!灰的还少么?”
闻听此言,黎大哥动了一下嘴唇便沉默下来了。
见状,二哥继续说道“再说了,镇上的院子不便宜吧?大伯母估计也买不起,可是租房对她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她无儿无女,无依无靠的,谁给她的掏钱?她娘家人可早就没了。”
见两个兄弟都拧着眉头沉默不语,二哥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事儿确实有些不太好弄,若是我们再去明说,大伯母一个闹将起来,估计全是我们的不是了。我看这事儿还得从咱爹这里入手。”
……
待三兄弟离开以后,张氏一改脸上的凄苦和柔弱,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冷笑。
黎家三兄弟找到她家什么意思,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两个孩子死后,她实在受不住那富户正头娘子的毒打,便就跑回了黄石镇。可惜她娘家已经无人可以依靠,就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刚好碰上了黎老四。
黎老四当年对她就有点意思,不过碍于身份并未有过什么实质的接触。后来张氏离开后也就断了。
当时黎老四听到他的遭遇之后,心中不免可怜他。帮她租房,找活计日子也就这样过了下来。
因为常来常往,孤男寡女难免会有把持不住的时候。虽然两人经常在一起,但她知道黎老四的心并不全在她身上,不过她也不在意。两人本来就是凑搭而已,就算是黎老四不要她,她也不吃亏。
然而当她的年岁渐渐老了,便感觉长此以往不是办法。若她以后不能动了,黎老四拍拍屁股走人,她可就惨了。她这么多年就这么吊着黎家老四,可不光是想让他给自己当牛做马的。
原本以为黎子安能考中一等秀才,必然是个聪明人,结果没想到还是被自己的几句话就给骗过去了,看来也不过如此。想想以后在黎家呼风唤雨的日子,张氏不由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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