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安瞥了他一眼,伸手捏了一颗花生砸向了赵阳的额头,在对方躲闪时,黎子安起身走到酒馆的柜台,对着掌柜的指了下赵阳,开口说了句‘他结账’,随即便走出了大门,徒留下赵阳气得原地跳脚。
两人在城里兜兜转转玩了三天最终才在城西十字路口选定了一个铺子。
那铺子原先是做香料的,后来铺子倒了就一直没能再租出去。铺子跟黄石镇的黎记黎子安去旁边的酒水铺子打探了一下,找到了当地的牙侩大致问了下租金,一个月竟然要二十两两银子的租金,黎子安顿时就是一阵冷笑,感情这人是拿他当什么都不懂的冤大头呢。
许是这房子也搁置了挺久,看出了黎子安的犹豫,那牙侩眼神一动便寻思着想要再游说一番。哪知,黎子安便转身出了铺子的大门。那牙侩一看顿时急了,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诶诶欸,这位爷,咱们有话好商量嘛,您别一声不吭的就走啊,好歹给个话儿不是?”
闻言,黎子安斜了那牙侩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都坑我了我还不走,真当我傻呢?我虽说是外地来的,可哪里的房子价格我心里一清二楚。就这么一间空了几个月的铺子,您开口就要我二十两银子一个月,你怎么不去抢呢?”
见黎子安声音有些大,那牙侩也怕这件事闹出去对他名声不好,忙推着黎子安又把他推到了铺子里。
“这位爷,咱们有话好商量呀,这么大声没必要。您看这么着成不成,我再给您降三两银子您看如何?”
黎子安但笑不语,招呼了赵阳一声仍旧转身要走。那牙侩忙又拉住了黎子安。
“您这脾气可够急的,您好歹说句话,给个数,也让人心里有个底儿不是?”
听牙侩这么说,黎子安知道这人已经漏了怯了。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甩开,黎子安整了整衣衫,这才开口说话。
“你这人不实诚我自然不愿意浪费口舌,我也不谈其他的,一口价一个月月租十二两银子。如果可以咱们就这么着,不同意我就再去别的地儿看看。”
这铺子自从前两年死过人之后,就再没能租出去。牙侩正为这个铺子发愁,如今有人找上门,又是个外地来的客商自然想着能坑上一笔是一笔。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精明毫不上套……
不过,这铺子在自己手中搁着也是搁着,不如租出去划算。牙侩打定主意,便对着黎子安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行!就按你说的价格,一个月十二两就十二两。您看什么时候方便签契书?”
见牙侩吐口,黎子安看了眼旁边的赵阳露出了一抹微笑。
“这个不急,我想问一下,如果这个铺子要卖的话,大概得多少两银子?你可别蒙我。”
牙侩一听对方竟然有买下来的想法,当即喜上眉梢。搓了搓手还没开口报价,就见赵阳一脸为难的,凑到了黎子安跟前,瞄了眼一米开外的牙侩用低声说道:“老板,你要买啊?这铺子先前我们打听不是说出过事么?您若要买,城东头那家装饰好的不是更好一些么?”
那牙侩一听便有些急了,但又恐怕是两人提前设计好的,一直忍着没有作声,只是眉宇间已经露出了一丝急切。
黎子安瞄了一眼牙侩的表情,佯装一脸为难的对着赵阳点了点头。
“嗯,但是这个铺子我确实挺喜欢,就是铺子出过事确实有些不太吉利。哎,我再想想,若是能买到更合心意的那更好。”
说完,黎子安回头又对牙侩漏出了一个微笑来,脸上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跟你说句实话,你这铺子我确实是喜欢,本想买下来的。就是先前听到了些不好的传闻,所以就先租上一两个月试试。万一有什么妨碍,对我损失也不大。”
那牙侩一听,面上虽然笑嘻嘻,心里哭的心都有了。心说:对你妨碍是不大,对我妨碍可就大了。
夏水城基本上都知道自己这铺子出过人命案子,先前已经关张了一家,这万一这人租了一两个月以后不租了,那以后谁敢还再租这家铺子。
但对方是主顾,他也不能把人怎么着。点头哈腰的将黎子安送出了门,临走前见黎子安又回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惋惜,心中不由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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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子安带着赵阳回到了客栈,坐在椅子上灌了一大口茶水。
“哎,找家合适的铺子可真不容易。不过黎相公,你确定要买一家出过事的铺子?万一以后对我们生意不好,你可有的后悔的。”
见赵阳竟然如此迷信,黎子安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你年纪轻轻的竟然还挺迷信,这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们开的是食铺,日后只要像黎记那样,保证饭菜干净新鲜,价格实惠就不愁没客人上门,你且放心好了。”
见黎子安如此自信,赵阳也不好再说什么。想着黎记生意不差,而且他们家也不缺这几百两银子,亏了也伤不了筋骨,于是也就随他去了。
那间铺子虽然空间不是太大,但好在有二楼可以利用,算下来面积也足够用了。暂时先租下来确实能省下不少预算,可是每个月如此,不如一次性买断,日后铺子不想再开,哪怕是转手他也亏不到哪儿去。
摸了摸临出门前,李弘深塞给他的两千两银票,黎子安叹了口气一时间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还挺大。毕竟自家媳妇儿把嫁妆都掏出来给他当本钱了,若是再干不出点儿成绩来,怎么对得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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