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楚妗还惊诧不已,向来民不与官斗,更何况这只是一介商人,居然这般不畏强权。
楚妗怕顾沉宴也被人赶出去,紧紧攥着他的袖子,温声道:“殿下,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到时候进不去多丢脸呀!
顾沉宴黑下脸,这是不信任他?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前走,楚妗看见楼梯口越来越近,那几个身强体壮的护卫杀气腾腾地守在门口,她绝望地闭了闭眼。
“太子殿下!”
耳边传来几道恭敬的行礼声,楚妗诧异地睁开眼,见方才还满脸杀气的护卫此刻躬身冲着顾沉宴行礼。
楚妗有些懵,眨了眨眼,不是不畏强权吗?
顾沉宴面带得色地说道:“啊,忘了告诉你,这座阁楼是孤名下的产业。”
楚妗脸上顿时有些发热,自己刚才肯定很滑稽吧?居然担心阁楼的主人上不了三楼。
顾沉宴见楚妗小脸绷得紧紧的,极力压住羞恼,偏偏耳根处红艳如血,一旁的肌肤细腻如雪,更是衬得那耳朵像是灼灼盛开的梅花。
顾沉宴眸色渐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落在她耳垂上,缓缓摩擦了一下。
楚妗身子一僵,霎时睁大了美眸。
“呐,别装了,你耳朵都要滴血了。”
第63章
楚妗恼羞成怒,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住顾沉宴的手,愤愤地咬了一口。
顾沉宴只觉得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到了手腕上, 楚妗其实也没有用多大的力, 温热的唇贴在他手上, 软软的,痒痒的。
他黑眸渐深, 紧紧盯着楚妗, 像是一个漩涡, 要把人吸进去。
姑娘家的直觉总是正确的, 楚妗莫名觉得顾沉宴有些危险, 她呐呐松开了牙齿,低头一看, 上面整整齐齐印了两排牙印。
她闭了闭眼,心道,完了。
顾沉宴看着楚妗双眼紧闭,黑羽般的眼睫微颤, 看上去害怕极了。
顾沉宴心底叹了口气,怎么还这么怕他?
他手指微屈,轻弹了一下楚妗的额头,语气里带了一丝宠溺:“以后可不能这样咬人。”
楚妗捂着额头, 心下感动,太子殿下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你像只小野猫一样到处咬人,可别招人嫌弃了。”顾沉宴揶揄道。
楚妗刚才的感动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呵,哪里好了?还是那个狗脾气!
三楼不同于其它两层楼的喧闹,很是静谧,也没有丫鬟,顾沉宴径直推开了一扇门,引着楚妗走进去。
室内窗明几净,茶案上摆了一套精巧的茶具,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柔软的像是踩在云上,屋内缭绕着素色的纱幔,随处可见价值不菲的摆件。
楚妗满是惊叹,这个房间布置得简直精致奢华,尤其是那套茶具,玉白色的釉质,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顾沉宴见她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那套茶具,问道:“会泡茶吗?”
楚妗点点头,顺势坐在了茶案后,素手执银筷,添水,加茶叶,倒茶,动作行云流水。
顾沉宴讶然,手法这般熟练,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他眼神落在楚妗身上,美人眉眼沉静,美的像是一幅画,他手撑在下巴上,心中一片安宁。
楚妗将茶递给顾沉宴,他浅啜一口,唇齿留香,他向来不喜饮茶,茶苦涩,与他而言实在难以下咽,楚妗的茶,甘甜清冽,倒是难得合他口味。
他捏着杯子,缓缓摩擦了一下,心情豁然愉悦,越发觉得楚妗是最适合他的女子。
一室静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楚世子,您不能上去。”
“让开!”声音寒意入骨。
楚妗一愣,心下不知为何闪过一抹慌乱,她匆忙放下手中的茶盏,打算起身,顾沉宴拉住了她,道:“你做什么?”
“哥哥在外面,我,我要躲起来。”
“你躲起来做甚?”顾沉宴不解。
楚妗脚步顿住,“我这个时候应该在马场上骑马的,如今跑到您这里来,哥哥误会了怎么办?”
她着急地四下张望,忽然目光凝在不远处的衣柜上,心下一喜,有了,她可以躲在里面。
她小跑着跑过去,拉开柜子的门就躲了进去。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随后屋子的大门也被人大力推开,楚怀璟满身寒意地走了进来。
顾沉宴将茶盏搁在桌子上,淡声道:“楚世子,你可知你如今是在擅闯孤的房间?”
楚怀璟先是四下扫了一圈,见没有楚妗的身影,这才拱手道:“臣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顾沉宴换了个姿势,手撑着脑袋,歪头看着他,语气随意道:“楚世子无故闯入孤的房内,可是有要紧的事禀告?”
楚怀璟压着声音,低声道:“臣想恳请殿下离楚妗远一些,她不谙世事,容易被些花言巧语所欺骗,您贵为储君,这天下的女子都想嫁入东宫,您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除了楚妗。臣知道您迫于皇上的压力,近期一直在挑选合适的太子妃人选,楚妗不知为何入了您的眼。您也不必为了那一道圣旨,勉强娶了楚妗。”
顾沉宴一愣,将手放了下来,语气里带了一丝认真,“孤做不到。”
楚怀璟错愕地抬起头,“您说什么?”
顾沉宴神色肃穆,语气里少了平日里的懒散,多了一分郑重,“既然说开了,那孤也不藏着掖着了。不是你说的,孤是为了那道圣旨而要娶她。孤心悦她,要娶楚妗为妻,让她做孤的太子妃,日后必然珍之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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