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挠头不解的:“照这么个话,平北王直接一顶小轿把虞三小姐抬进府里做个侍妾就得了,何苦让她当王妃?”
说话的这些个齐齐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一个月后,九月二十一就是大婚日,等着瞧吧……”
忠平侯府内,中秋夜挂的灯笼、彩带都没拿下来,府里出了一位准王妃,自然得继续庆祝了。
虞晚晚站在窗前,看着廊下的大红灯笼,嗤了一声。
两天前,这院子里可还是一片鸡飞狗跳呢!
虞家祖母觉得虞晚晚招惹了位高权重的平北王,是怕得不得了,大骂她丢了祖宗的脸,为了撇清关系,还要把她送到庙里去。
而虞晚晚大伯在兵部,正是江泠的下属,生怕被波及,是疾言厉色痛骂了虞晚晚父亲一顿,第二天就跑到平北王府赔礼认罪,说什么任凭江泠处置虞晚晚,让虞晚晚来王府当个婢女都行。
而大伯母和虞晚晚的两个堂姐,更是堵着二房门口骂虞晚晚不要脸,是惹祸精。
不过,等接了懿旨,虞家祖母是乐开了花,手舞足蹈,马上开了祠堂,带着全家人上香跪拜,说这都是祖宗保佑。
还难得大方的给府里下人,每人发了一百大钱的红包,比过年时都给得多。
而大伯一家变脸更快,之前的事就像从来没发生过,是亲亲热热在虞晚晚面前围前围后,嘘寒问暖。
好在,虞晚晚还有对真心疼爱她的父母,为了这桩婚事,吃不下,睡不着,是绞尽脑汁的替女儿打算。
虞晚晚侧头看榻上叠放的玄色男子长袍,不禁又想起八月十五晚上的事情。
她在自己的“年度最具影响力超级美食红人”游艇庆功宴上,不小心掉进海里,再睁眼,却发现她正在一片陌生的湖水里挣扎。
正当她力气用尽,就要被淹死时,一条坚实的手臂把她抱出了水面,然后这件袍子就盖住了她的头和身体。
虞晚晚伸手摸了摸袍角精美的暗色花纹,这个救了她,娶了她当王妃,还用他的袍子遮掩她狼狈的人,真的会是别人口中那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吗?……
平北王府,外书房内,谋士陈邳之看着江泠清冷如水的脸,自家王爷随着年龄的增长,城府愈深,已经很难从他面相上看出他的情绪来。
王爷成婚,外面关于准王妃的传言沸沸扬扬,王爷一点表示都没有,他们这些做下属都不知该以什么态度面对准王妃与忠平候府。
陈邳之当然明白若没有江泠的首肯,皇后娘娘是不可能下赐婚懿旨的。
王爷如今权势过盛,选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做王妃避嫌倒是对的。
但京城这么多未婚女子,王爷为什么找了这么个名声不好的。
而且王爷这人从不怜香惜玉,更不会多管闲事。可中秋夜,他怎么会突然下水救了准王妃呢?
陈邳之踌躇的试探道:“臣今日看了王妃的陪嫁单,真没想到,忠平侯府竟为王妃准备了五十万两银子的嫁妆。”
五十万两,公主出嫁也不过如此了!
……不是为人,那就是为财。
王爷现在正好是用钱之时,这也是陈邳之唯一想到的娶这位王妃的原因。
可他就见江泠微微扯了下嘴角:“虞家二房林氏,是当年漠北首富林万里的独女,她能拿出这些钱给女儿陪嫁,倒是正常。”
哟,陈邳之有些惊,王爷连准王妃母亲的家世都调查过,看来的确是上心了。
“邳之!”江泠声音淡淡。
陈邳之忙坐直身子,王爷这是要有重要的事情交代?
“你这两天拟一份和离书,成婚那日我要用!”
什么?
和离?
好家伙,敢情他前面都想错了!
和离不是休妻,是必须退回女方嫁妆的,王爷是根本没想要虞家的钱。
那王爷折腾这一遭,到底是要干什么?
虞晚晚从最初的不愿相信到终于接受了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实,时间便到了九月二十一。
这期间,婚事的诸多事宜,纳吉、请期等等,都是由礼部操办,平北王府连问都没问过一句。
大婚日,也是礼部派了喜娘,为虞晚晚梳头打扮。
虞晚晚看喜娘拿起白、粉往她脸上招呼,是忙叫停。
原主本是长得明艳照人,皮肤白皙,细腰长腿,五官精致,尤其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波光潋滟,秾丽醉魂。
但大魏朝以女子,清瘦柔娇为美,尚捧心西子之态。
原主便想不开了,平日里吃饭只吃两分饱,只穿颜色暗淡的衣服,还用一条布带裹了形状优美胸部,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身材看上去显得更平板、瘦弱些。
上妆时,也总是在脸上扑了厚厚的白、粉掩了她粉嫩红润的肌肤,眉毛描成细八字的顰眉,嘴则涂成樱桃小口,整个一个岛国艺伎的妆容。
今日虞晚晚可不想喜娘这么弄她,便自己动手上妆,只往脸上涂了些润肤膏,眉毛画成英气的双燕眉,眼角应景的点了一点胭脂,抹了淡红色的口脂,面庞便更显明媚灵动,漂亮得像自带了光。
等虞晚晚梳完头,换好嫁衣,带上十几斤重的凤冠,王府迎亲的队伍便到了。
喜娘听到窗外传来的鼓乐声,忙给虞晚晚盖上红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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