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怎么全吃光了呢。
“娘亲,大嫂的手艺不错吧?”
吃人嘴短,长公主没吱声,只鼻子微微哼了一声。
江聪撩袍跪在了长公主面前:“娘亲,前几日我和二弟同大哥、大嫂去了温泉山庄,只相处两日,就能感觉到大哥和大嫂感情甚笃,娘亲,儿子有一言,大哥好不容易得到了如今的平静生活,您就不要再让卫婧去打扰他们了。”
就知道儿子被虞晚晚蒙蔽了!
长公主皱眉:“聪儿,你现今也要科考入仕,怎可如此妇人之见。你大哥如今大魏执掌八十大万的军权,可谓是重臣之重,多少人盯着他呢。
他的妻子怎么可以是一个只会做饭的三等子爵家的女儿,你要明白,虞晚晚的家世根本无法在朝堂上给你大哥任何助力,而且这次忠平候府又因军饷一事失了圣恩,你大哥可以说反受了她家的牵连,这样的人怎可做平北王妃。”
长公主觉得她已经把厉害关系掰开揉碎的说给儿子听了。
哪知江聪却摇了摇头:“娘亲,儿子以为,大哥如今权势似烈火烹油,再娶一个娘家势大的王妃,反而过犹不及了。更何况,大哥连您的势都不肯不借,他又怎么可能借什么王妃家的势力。
而大哥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大嫂,我想在大哥心中,那些权势都比不了大嫂对他的情意。”
嗬,长公主重重的嗤笑了一声:“情意,也就是你们这样的少年人,读了些无用的诗啊、书啊,便觉得情爱大过天,其他一切与情爱比都不值一提。
可人心最是易变,正所谓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变了的心,你想抓都抓不住。
但权势不会,你可以用各种方法追逐它,得到它,等你有了无上的权势,你想要什么都会有的,包括什么情情爱爱。”
“可娘亲,用权势得来的情爱,又怎能叫情爱,就算您登顶九霄,折得一枝,人间天上,您又能堪寄给谁,就如现在,您拿了泼天权势,却和父亲劳燕分飞,您真的不后悔吗?”
“住嘴!”长公主疯了般站起身,挥臂便狠狠的抽了江聪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江聪的头被打得一歪,白净的脸上立刻清清晰晰的印出了五个指印。
江聪泪如泉涌,一个头狠狠的磕在地上:“孩儿惹娘亲生气,是孩儿的罪过,请娘亲息怒,但孩儿为弟,对大哥,只愿他和大嫂能一生幸福,白头偕老。”
“你、你……”长公主身子摇摇欲坠,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抖的指着江聪,说不出话来。
“娘亲,二哥!”江帅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把扶住了长公主。
“娘,您喝茶。”江帅扶着长公主坐下,给她奉上茶水,又给她抚了后背顺气。
“二哥,你怎么能惹娘亲这般生气,还不赶快出去。”
江帅知道二哥看着温润,实际最是书生意气,一身傲骨。他要认准的道理,就是撞破南墙也不回头。
长公主闭着眼睛,脸色苍白靠坐在凤椅上,一点也没了精神气。
江聪到底心疼母亲,磕了一个头出了屋。
等他出了院子,迎面就遇到了卫婧。江聪脸上顶着清清楚楚五个指印,卫婧想装作看不见都不成。
卫婧知道,这府里能动江聪的也就是嘉敏长公主了。只是看了他红肿的隽脸,终忍不住从袖口拿了帕子递过去,让他遮掩,小声埋怨道:“你何苦惹殿下生气呢。”
不料,江聪忽直直向前一步,脸便向她的脸贴了过来。
唬得卫婧忙向后一仰身子,急道:“二公子,你……”
“阿宝,你就这样心甘情愿的接受娘亲给你安排的一切吗?你就没有自己想过的日子吗?”
江聪的声音几不可闻,说完甩袖而去。
卫婧愣愣的看着江聪的背影,阿宝是她的乳名,小时候,江聪都是这样唤她的。不过,从母亲过世后,已经十年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了。
刚才做面膜时,虞晚晚也是如江聪这般问过她,她既然不想嫁给江泠,那她现在想做些什么呢?如果没别的打算,不如与小郡主一样去念女学,多看看外面的人与事,或许能碰到什么新的机缘。
是啊,她这十年一直陪在长公主身边,说来可笑,她作为朝中重臣秦国公家的嫡女,竟然只念过家中的私塾,连女学都没上过。
屋内,江帅跪在长公主面前:“娘亲,您不要生二哥的气了,二哥和您一样都是心疼大哥。都希望大哥过得好,而且孩儿也是觉得大嫂真的非常好。”
长公主睁开眼睛看她最疼的小儿子,有气无力的道:“你今天也想来气死我吗?”
江帅嘿嘿一笑:“娘亲,我可是最孝顺的。”,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胡萝卜糖,塞进了长公主嘴里。
长公主咂巴了一下:“嗯,有股子果脯的味道,这是什么?”
“是大嫂做的胡萝卜糖,说是最养眼睛的,孩儿吃了觉得味道很好,拿回来一些,您闲着时,可以当零食吃。”
又是虞晚晚做的!
长公主想吐出来,奈何儿子又连接给她塞了两块,又加上胡萝卜糖的味道的确好,她不自觉的就咽了下去。
江帅觑了长公主的脸色,觉得母亲已经恢复强悍的本性了,便道:“娘亲,孩儿说句实话,孩儿觉得您就是想管大哥,大哥也不会听您,您何苦做个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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