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虞晚晚平静道:“没有孩子是希望自己的爹娘分开的, 女儿也是如此,但比起父母在一起成为怨偶, 女儿更希望您和娘能过得开心!”
“怨偶?我和你娘哪里是怨偶, 你娘在虞家过得还够好吗?”
“爹, 你可知昨日你走后,娘竟然绝食求死,她这是过得好吗?”
“你娘寻死?”虞文礼不可思议:“就为了我纳了莲儿一事?”
嗬, 她这个爹其实心里是明明白白的。
“可你们不看看,满京城哪个侯爷身边妻妾成群,爹这些年只纳了一个,而且也说了以后不会再纳,就为了这个,你就撺掇着你娘与我和离?你可知道和离是什么?我和你娘、还有虞家、还有你都会因此颜面尽失,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果然娘说得没错,提到和离,虞文礼首先关心的都是自己的脸面,自己的声名。
虞文礼看虞晚晚不言,以为她是自觉理亏:“我不与你一般见识,我要见你娘!我和她说!”
“虞侯爷!你想和我说什么?”林若男走了进来。
虞文礼见了就是一愣。
林若男穿了一件红色窄袖嵌珠串的四襟裙袍,正是漠北的传统装束。
她的头发也没有梳妇人发髻,而是像在漠北时一般梳了一条大辫子,头顶插了一根珠钗。
林若男本就长得年轻貌美,前些日子虽因生病减了颜色。但今日如此打扮,又上了妆便显得艳丽端方。
林若男径直走到左手第一张海棠椅坐下,向虞文礼淡淡一笑,主人一般招呼道:“侯爷也坐吧。”
虞侯爷?!
实际上,接到和离书时,虞文礼的心情是气愤和无奈的,他是深信林氏对他的感情,是不可能离开他的,她就是用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来吓他罢了。
但现在看到这样的林氏,虞文礼的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安。
“阿若!”虞文礼没有坐,走到林若男面前,柔了声音:“我是来接你回家的,你就不要生气了,还有昨天家里虽开了祠堂,莲儿、不、让白氏入了家谱,但她根本就是个妾室,你才是侯府的主母,我的夫人。
娘都说了,以后白氏生的两个儿子,都由你来养,你是嫡母,养恩还大于生恩,他们就是你的孩子了,一定会孝顺你的,你就不要多想了!”
林若男似笑非笑的看着虞文礼:“你说我多想,你觉得我会多想什么?想你会宠妾灭妻?想你们会慢慢的把我架空,让白玉莲来管家?想我虽拿了钱养了那两个孩子,可等了他们大了承了爵位,就会把他们的生母抬为你的平妻!”
“还有!虞文礼!”林若男指了虞晚晚:“我有自己的孩儿,我为什么要养白玉莲这个不知廉耻的白眼狼生下来的孽障!”
虞文礼有些气急:“阿若,你,你怎么能这般说,白氏和孩子,他们、他们……”
“我说得不对吗?”林若男微微扬起声:“白玉莲口口声声说是报恩才委身于你,可她报得什么恩?
她是望门寡,人家夫家既没有让她立贞洁牌坊自此不嫁人,又给了她两条路选择,一是白家还了当初卖女儿得的三千两银子聘礼,就此解除婚约,二是让她在夫家近亲的未婚男子中选一个再嫁,如此有礼对她,可她既不想还钱,又想另攀高枝,跑到了虞府。
而你们家哪有钱,最后还是我拿出三千两银子替她还了债,她若报恩,也应该来报我的恩情,可她却暗地里勾引的我的丈夫,她不就是个不知羞耻的白眼狼嘛!
还有你,你是她的长辈,明知她如此心性,却贪色忘义,勾搭成奸,你们两个就是一对狗男女!而狗男女生下来的就是孽障!”
骂得好!太解气了!虞晚晚在旁边给母亲大大的点了赞。
“虞文礼!”林若男忽然笑了:“我说了这些,现在你还希望我再回虞家吗?”
虞文礼被骂得满面涨红,但看了林氏笑靥如花的脸,不由自主的便点了头:“阿若,你是我的妻子,你做什么,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你当然得与我回家了。”
林若男大笑起来:“虞文礼,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那你就不怕我回去后弄死白玉莲?不怕我把你们虞府搅得天翻地覆!
十八年了!虞文礼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漠北的玉罗刹,忘了我当年杀人的手段,忘了你是怎么遇见的我?”
虞文礼看着一身红衣的林若男,忽然想起他第一次遇见她时,她不就是做如此的打扮。
十八年前他和同门两位师兄,跟着一队商旅前往漠北游学,在路上碰到了劫盗,当时他还是年轻气盛,便想与匪首好好理论,劝他们向善。
可他与匪首还没说上两句,匪首便扬起刀向他砍来。
他吓得一闭眼睛,这时便听到了一道银铃般动听的声音:“住手!”
他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位红衣少女,坐下红马,仿佛一朵红色祥云,飞奔而来。
他见她是孤身一人,忙大叫:“这些人是盗匪,别过来!”
她便笑了,笑容比那漫天的红霞还要耀眼。
他听见劫盗们惊呼:“玉罗刹!”
匪首恭敬的向她施礼:“林少主,在下从未劫过林家的商队,只是手下兄弟还得吃饭,才偶尔弄些钱财,我还特意打听了了,这个商队和这些人与林家无关才下的手,就不知林少主此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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