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说,如果塞罗再来借钱,一个铜子都别给他!”保镖抱紧双臂,身体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除非有人给他担保,不过他得当天还钱。”
“我的信誉在‘金牙’这里差到这种程度?”塞罗挠了挠脸颊,“上次‘大眼’不是带着人来手账,我也全部还上了吗?”
“我没借钱,也没担保。”加菲尔德犯了蠢,顶着一张兴奋褪却后开始打瞌睡的脸,“我今天可是输得一文不名,让我做担保人,我可还不上。我得回去了,今天是睡觉日!不适合玩乐!”
“加菲尔德!”塞罗逮住加菲尔德低声咆哮,“要是我今天躲不过这关,你以后都别想好好睡觉!我要拿着石头去砸你家窗户,我发誓我会这样做的!哼!”
“不要耍无赖啊!塞罗!”加菲尔德推开塞罗,拼命地想要往外挤。只要他能够挤出一个缝隙,他和塞罗就有逃脱的可能。“就算是你这样说,我也拿不出来钱!”
保镖不知道是看出来他们的意图,还是别的什么愿意。他像一块挡在道路中央的顽石一样,令过往路人无可奈何。
“放加菲尔德医生走。”阴恻恻的嗓音从保镖背后传来,这是长期被烟草熏染的结果。塞罗踮起脚尖,越过保镖的肩膀,果然看见说话人的金牙在光线昏暗的石墙酒吧内闪闪发亮,“你,带上两名兄弟,和塞罗一起去拿钱。去找他的姘头要钱。”
“我,我没有姘头!”金牙一开口,塞罗立即就明白他所指是谁。他连那个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对方怎么可能再次搭救他呢?如果上一次塞罗还有在黑夜里,充当掩护他的价值,而这一次,塞罗实在是想不出来他还有什么值得男人来买单的。
不管塞罗如何解释,金牙都不想听。烟雾模糊了他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带他去!”
三名地痞压着塞罗回到老汉斯旅店时,老汉斯正在骂骂嘞嘞地到处寻找塞罗。
塞罗厚脸皮地冲着老汉斯挥手说:“早上好,老板。”
如果不是他的衣领被人抓住,整个人像提小野狗一样被人提在半空中,脚尖不着地。老汉斯的火气可能不会有这么大。
“干!你他妈又去赌钱了?”老人开口就骂,拿着扫把试图把他们往外轰,“什么时候真应该让他们砍掉你一根手指!不要找我要钱,我一个铜子儿都没有!”
旅店大厅里零零散散坐着几名等着吃早餐的客人,有人抬起眼皮打量着,却没有任何人开口。
老汉斯的扫把砸到身上,令塞罗感觉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他扭搅十指,眨巴着眼睛大喊:“那能不能先预支这个月的?我以后再也不敢啦!”
“又预支?”老汉斯气得不轻,油光程亮的脑袋都发红,“你又要预支,你输了多少,啊?告诉我!要预支多少?!保证在还清之前不再去了吗?”
“是的,是的,我保证!”塞罗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说,“请给我八分银。”
话音刚落,老汉斯脑门和脖子上立即青筋暴突。“没有!”他大嗓门地喊道,“我要是有八分银,有那么四枚,我也会先翻修一下旅店的屋顶,再粉刷一下墙壁,更换掉那些破掉的门!我的钱可是有更好更重要的用途,才不会给你拿去还赌债!”
“求你,求你,求你了。”塞罗眨巴着眼睛,伸长胳膊想要去触碰老汉斯,“我保证半年内再也不会去了,老板。你不要这样绝情!”
“就算我有,我也不会给你!让他们砍掉你手指算了!”老汉斯不耐烦地吼道,“更何况让我上哪儿去找钱给你还赌债?白云磨坊里买面粉的账还赊着呢!”
在这件事情上,老汉斯说了实话。他要是有钱,肯定会好好翻修一下旅店——这家店实在是太过于陈旧。
帮派的成员要的钱,而不是老汉斯或者塞罗的命。当然,塞罗不怀疑,如果他还不上钱,肯定会被胖揍一顿甚至更加糟糕。他们会用这种方式,来宣示自己帮派在罗河冈镇多么有力量。
“让这小野狗的姘头来还钱,”跟着过来的帮派恶棍问,“他住在这里不是吗?如果这小野狗不想说出来,就给他点苦头尝尝。”
“我说过了,我没有姘头!”塞罗这样叫喊时,正看见那名神秘男人从楼梯上下来。他还是和过去的一个星期以来一样,穿着长袖长裤,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抱着他的特鲁琴,坐在角落的桌子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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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罗:你要请我吃冰淇淋吗?
神秘攻:等价交换,这是规则,你拿什么来换?
塞罗:我嘴里的冰淇淋味道,可以不?
神秘攻:……(思考)
神秘攻:可以(づ ̄3 ̄)づ
第9章 为什么蛇会咬自己尾巴(四)
帮派的恶棍们当然也看见了那名神秘男人。自从他来到罗河冈镇,镇子就传言四起——传说当中,从北地来了一个商队。他们个个富得流油,连跟着商队一起南下,负责唱歌解闷的吟游诗人身上,都揣着满口袋的金币。
但是,但凡窥伺那些北地人钱财的家伙,都无一例外神秘失踪。没有人关心他们去了哪儿,多数人愿意相信,这些人得手之后远走高飞。
不然的话,无法解释看不见尸体这回事。
“是他?”提着塞罗的恶棍晃了晃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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