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手同脚地回了自己的卧室,喻淮把鞋一脱,笔挺地躺上床。视线怔怔地聚在天花板,脑海中无限循环那突然袭来的吻,还有那令人诧异的柔软触感。
第一次被人亲了,喻淮的脑子一下子停止了运转,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跟要跳出来了似的。亲吻的滋味甜甜的,不似他以前想象中那么寡淡无趣。
不知愣了多久,脸上蒸腾的绯色都没有散去,耳垂还红得滴血。喻淮一把将被角扯起盖在自己脸上,随即在里边偷摸着笑,连带着裹在身上的被子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有一处搔不到的痒缠绕着他的心尖,酥酥麻麻的,使得他笔直地躺了一夜都没有睡着。而后他发现失眠的只有自己,另一个人没心没肺睡得好极了,第二天一早见着他还要凑上来要亲亲。
“没刷牙。”喻淮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小精怪撅着凑过来的嘴,默默地去卫生间洗漱,还防贼似的顺势把门从里面锁了。
只亲到手心的时淼委委屈屈的,就在门口蹲着。等喻淮洗漱完出来,就见门口蹲了一团。他好笑地把人拎起来带到客厅,又烤了面包、热了牛奶,这才招呼背对着他的时淼吃早饭。
喊了两声没应,喻淮无奈走了过去,按着肩膀将人转回来面对着自己,无声叹口气:“吃早饭啦。”
时淼直直地看着他,手指勾着他的外套下摆扯了扯,眼含控诉:“你为什么还不亲我?”
“……你的小脑袋就只想着这种事吗?”喻淮禁不住抚额。没确定关系之前,他打死都想不到时淼谈恋爱以后会是这样的。又黏人又娇气,还比他这个男人都奔放,总会语出惊人又或者做出点出其不意的举动。
当然啦,他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怪不好意思的。饶是脸皮厚比城墙的喻淮,在这方面还是会害羞的。
“自然不是啦。”时淼惊诧地瞧着他,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单一的想法:“我最近听到一首歌谣,叫做‘十八摸’。觉得挺好玩的,就想试试。可你不是不让摸么,我不得退而求其次?”
“……”能把如此流氓的行径讲得如同探讨哲理学术一般,又正经又理直气壮的,恐怕只有他跟前这小桃花精了。
喻淮抿着唇露出毫无灵魂的假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乖,日后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别说十八摸了,就算拐过十八弯的山路再摸都能实现。
将人牵着坐到桌边,喻淮把一杯牛奶与盛着烤面包的盘子放到时淼面前,还起身去厨房拌了个水果沙拉。见她咬着叉子没动,抬眼问:“怎么不吃?”
“我在思索一个严肃的问题。”时淼正襟危坐,将手头的叉子放下,正经着一张脸看向喻淮。
在她开口的那刻,喻淮心里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他就听到这姑娘说:“我看到书上说人都有世俗的欲望,可你没有。你是不是坏掉啦?”
手上一抖,握着的叉子吧嗒落在桌上,与盘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喻淮深吸一口气,冲视线探究的时淼勾了勾手。
时淼无辜的神情中还带了点天真,颠颠地就跑到喻淮跟前,而后被他搂着腰吻了一下唇角。
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喻淮的吻是生疏的,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就只是简单地贴着唇亲了亲,堪称蜻蜓点水。就算是这样,他都红了脸,心跳飞快。
相比之下,时淼这个被亲的是淡定自若,举手投足跟个上过高速路的老司机一样。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眼睛又黑又亮,她礼貌地询问:“可以伸舌头吗?”
“……”喻淮木着脸,捏着她的脸颊就把人推远了,面无表情道:“这是另外的价钱。”
闻言时淼眸光骤亮,噔噔地跑回卧室就把自己绑定稿费的银行卡拿出来了,两根手指夹着塞到他的上衣兜里,姿势与那些给小白脸塞卡的富婆一模一样。付了另外的价钱,她揪着喻淮的领口,期待地问:“现在可以了吗?”
“……不可以。”喻淮艰难地开口,觉得这情境越发地诡异,衬得他跟个公关会所的头牌似的,而时淼就是那个拿卡包他的富婆。
以时淼名下的那几套小洋房的价值来说,她的确算得上是个小富婆。不过自己可不是做那行的,他是绝对不会为五斗米折腰的!
“啵”的又亲了一下小姑娘近在咫尺的唇,喻淮忍着内心不断蔓延的羞耻感,矜骄地睨着她:“可以了吧?吃饭。”
“好嘞~”时淼笑弯了眼,乖乖坐到一边吃饭了。
喻淮顿时松了口气,同时唇角高高地扬起。还是很好哄的嘛,只要亲亲就好了。他垂眸瞧见那张塞在自己上衣兜里的银行卡,想起时淼熟练的塞卡技术,一瞬间又笑不出来了。
不知道这小精怪一天到晚到底在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懂得给男人塞银行卡了。喻淮有种自己家纯洁的孩子被人带坏了的赶脚,心想着要把电视调成青少年模式,那些挖心挖肝又挖肾的小说全都得收起来。他不看,也不能让时淼再看。
还有那个林舒,也不晓得时淼怎么就跟她好上了。周凝不在,小精怪没事就爱往她那里跑。瞧瞧她都教了些什么,居然连睡前运动这类话题都不避嫌地拿出来聊,简直太过分了!
其实喻淮还真误会林舒了。她再怎么豪放,也不至于跟人聊这种事,何况时淼还没这方面的体验。她跟时淼讲的睡前运动,真的就是字面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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