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字辈弟子无比震惊,直觉秦晌要杀他们,纷纷摆开了反击架势。努力调动真元,却绝望地发现秦晌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他们连一丝一毫都调用不了。觉醒也本能对秦晌拉开架势,肌肉紧绷放低重心,如看中猎物的豹子随时准备反击。
但那只是本能反应,等他瞧见秦晌局促的笑容,才反应过来,这就是秦晌的试炼。
他们的身体反应瞒不过秦晌,他还是那个笑容,人却从觉字辈弟子眼前消失了,等他再次出现,一片血红从觉醒后心喷出。秦晌微扶着觉醒状似亲昵,笑容依旧亲切,贴着觉醒耳边说的话却令人胆寒:“我说过,真的会死的。”
手中握着的红色猛地炸裂,觉醒喷出一口鲜血,极度诧异的神情定格在他脸上,身子挂了下来。
“师兄!”觉字辈弟子哀嚎。
他们不明白,和蔼可亲的师伯只是要给他们试炼,为何突然下杀手夺去掌门师兄的性命。震惊过后是哀痛,痛到极限就是愤怒。在觉命眼中高不可攀的师伯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什么修为差异尊卑上下都管不了了。忘却了自己元婴被封,不要命地杀向秦晌。
结果可想而知,撇开修为高低,失去元婴的觉命只是待宰的羔羊。秦晌轻易打折了他的臂膀,卸去了他的双腿,眼瞅着也要落得和觉醒一样的下场,觉聪挡在了他身前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当场毙命,觉命仰天惨嚎,仿佛要洞穿天际的哀嚎被秦晌掐断,觉命恐惧地看着秦晌把手越收越紧,喉管断裂的声音在脑中乍响,寸寸紧迫的呼吸压迫得脑袋胀痛耳际轰鸣。时间变得极为缓慢,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颈骨脆生得好像笋尖儿,被秦晌捏成了一片片。秦晌猛地收紧五指,觉命眼前一片漆黑,头颅失去支撑先一步砸到了地上。
……
觉醒的五感变得很微妙,他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也听不见看不见,只知道眼前有一盏明灯在召唤着自己,拘着自己不让他飘走。灯芯摇晃,没有双眼他却神奇地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脸,死人般灰败的脸。
是啊,他死了。在师伯的试炼中……突然就死了。觉醒懵懂地假设,如果自己元婴还在是否能抵挡一二。反思每个细节,他忽然意识到,不是他技不如人,他败在了轻敌上,最不可饶恕的错误。
不甘心,再来一次他绝对能躲开师伯的一击,起码,他要在秦晌出招之时招架住。直到此时觉醒也不忘反思,思索着对敌之策。当他恢复意识,心口令人窒息的疼痛打断思路,睁眼看到秦晌戏虐的笑脸。
“醒了?”秦晌将两具尸体扔到觉醒身边,就像扔垃圾一般随意,玄色劲服眼熟得很。
觉醒侧目,见觉思和觉聪怒睁的眼失去光芒,脸上俱是惊惧,死不瞑目。觉命身体扭曲着,额头撞得黑紫。觉诀更是娇躯扭曲不似人形。
死了?觉醒浑身巨颤,脑海一片空白。
觉醒愤怒地瞪视秦晌,如果不是濒死无法说话,他定要秦晌给交代,以掌门的身份。
一缕缕黑影从活窍回魂灯中飘出,回到各自的肉身。秦晌催动咒惘剑刻下普降甘霖阵,点点细流进入觉字辈弟子身体,修复他们残破的经脉。
觉醒不能说话,但感觉到自己碎裂的心脏又开始跳动,师弟师妹们气息再续,他悬着的心放下了。
秦晌坐等他们恢复,悠悠说道:“你们平日里练的都是假把式,没有对敌经验修炼再多也是枉然。苦修注定你们要固守元婴磨砺肉身,被动地承受外界侵扰以达到进阶的目的。对苦修散修来说是条路子,他们无牵无挂时间充裕,练得越慢功夫越扎实。
你们就不同,这么大的天衍宗只有觉字辈弟子上得了台面,不立时三刻增加实战经验,有人攻山,你们连个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记住,修真界和凡俗一样,可怕的不是修为,而是人心。”
觉醒见他祭出咒惘剑将谷内仙灵之气引渡进来,强行打入他们体内,内心震撼。他明白秦晌意在利用手中一切有利条件,淬炼心境。
众所周知,靠外力强行提升境界只会让渡劫变困难,苦修最忌讳这个。所以秦晌不惜耗费真元禁锢元婴,只为他们淬炼肉身,提高心境。心境历练胜于元婴修炼,秦晌此举实则思虑周详,意义深远。
“师伯是想让我们增加濒死经验?”
“错。”秦晌脸上不见了温和,整个人散发出危险的感觉:“死亡的痛苦你们会习惯,我要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明白什么叫绝望。”
刚刚清醒过来的觉字辈弟子听到秦晌的话,齐齐冒出了一身冷汗。
秦晌没有多说,没让他们休息,刚恢复行动力试炼又开始了。
试炼再起,觉醒他们再无侥幸心理,在失去元婴的情况下努力寻找机会反击。奈何本就不是秦晌对手,没了元婴就跟凡人一样,被秦晌随意揉捏毫无招架之力。
记不清是第几次死了,觉醒甚至学会自己飘到活窍回魂灯中溜达一圈以求复活。他不怕疼痛不怕死亡,却无法忍受师弟师妹们被秦晌虐杀,秦晌噙着愉悦的笑容撕扯他们的肉身,没有惨叫只有血肉被撕裂的怪异闷响。那种声音分分秒秒在折磨觉醒,觉醒的恐惧不是来源于秦晌的暴虐,而是师弟们的惨死。
“蠢货,用点脑子反击啊,反击!”秦晌嘴里叫着反击,双瞳却染上了血的颜色,亮得让人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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