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炙戈花了三十年才平定动乱。只因魔界中人心无忠义,只有掠夺欲望,手段卑劣阴谋百出。
炙戈经历了无数次暗杀、背叛、假意归顺身后暗箭不断,魔界重蹈覆辙混乱不堪。炙戈没有放弃,此番经历让他更清楚,要想领导魔界,他必须比任何人心狠手辣、更卑劣更无耻,要成为最强大的掠夺者才能逃过被掠食的下场。
天道无情亦无错,被天道选中的他,终于杀了所有反叛魔修,用他们的血成就魔身不败,成为了令魔界众生惧怕的王者。
魔界终得安定太平,清闲下来的炙戈每天都在思念张逢夏。是时候了,如今的魔界无人敢犯上,他们臣服于魔尊,视他为主。只要他足够强大,就能给张逢夏安稳生活。
可是天意弄人,不知从何时起魔门无法开启了,人魔两界被彻底隔离。因为他的强大来源于掠夺,整个魔界的力量都汇聚在他体内,晋升魔尊之时又吸收了人间魔气,他的存在过于强横霸道,焊死了人魔两界通道,天道无形中再次失衡。
愤怒的魔尊用杀戮发泄怒气,在魔界挣扎求生也未曾绝望的强者崩溃了。
全心跪在地上祈求:“我愿代替那个凡人,永世陪伴在您身边。”
魔尊冰冷的视线剐着全心的心,猛地踹开他:“滚。”
“难道我陪您在魔界出生入死,还比不上他与您数年情义。为什么我不行!”
“……”全心孤注一掷的示爱令炙戈冷静下来,他甩手而去。
炙戈放下所有事,开始闭关,他想找到恢复平衡打开魔门的办法,如果无法与张逢夏厮守,他的所有作为都是枉然,绝望令他癫狂,终将毁灭一切。
困顿中,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到访。了尘和尚以元神入魔界探访故人。
☆、泛海
“三界对你来说,是什么?”
炙戈与他相对而坐,不屑冷笑:“沙砾芥子。”
“那你为何听从天命甘愿成魔?”
炙戈沉默。
半饷他叹道:“天道轮回生生不息,我在意的人在人界轮回,也在三界中徘徊,真正守护一个人就要守护他的所有,他的前生来世,他的因果循环。我管他什劳子天道,三界存亡,只要他好好在人界,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呆着,就都值了。”
了尘笑眯了眼:“你悟道了。”
炙戈戾气大涨,大骂:“我要的是人,道算个屁!”
踢翻茶盏,揪起了尘和尚元神一层油皮,喝道:“你是怎么突破人魔界限来这里的,快说!”
了尘和尚虚化了元神,乐呵呵竖起一根食指,说:“小伎俩罢了,尊上忘了,所谓禁制封印,封的是一切有所依,唯心,神通自在。”
炙戈如遭当头棒喝。
不错,正是魔界杀戮太甚,让他被困欲求依凭,固守形体不得解脱。他竟忘记了自己的元神几经磨砺,早已超脱三界,不受形体拘束。魔门不是问题,是他将自己心门关闭,做不到来去自如。
从那以后,他修炼精进,终有一日唤起咒惘剑封印元神,见到的是尚未苏醒的子归。从了尘和尚口中得知张逢夏境遇,他竟活得那样辛苦,用身体的伤痛来麻痹内心的痛苦,他对封一才的恨意达到了巅峰。
揉捏着怀里人的脚心,将两人纠缠时注入他体内的魔气疏导出来。张逢夏眼下乌青,元神累极了,半梦半醒之间眉头不安地拧着。幸亏他魔气不侵才能受得住十多日灵肉交缠,换作凡人早就癫狂了神智变成魔奴,但他的元神终究受累。
将他裹了棉被搂在怀里,那人难受地低喃一声,炙戈只是将他抱得更紧。再也不放手,这个人谁也夺不走。
殿门外,丞相枯难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踱步,嘴里嘟嘟囔囔。
陵弦坐在石雕上,懒散地啃着果子,好笑地看着枯难。
“喂,老头,你这棵墙头草眼神够犀利,回回挑了好主子,废物一个,活得倒安稳。”
枯难吹胡子瞪眼,两手叉腰骂道:“你,你莫要诬赖人,我对魔尊大人忠心不二。倒是你,去了趟人界啥也没捞着,丢尽魔界的脸。”
陵弦不气恼,两手交替抛着果子,笑侃:“人界太无聊,我们这位新来的魔尊不错,跟着他更有趣。”
枯难哼哼,把胡子吹得飘逸:“你就嘴硬吧。哎哟哟,尊上怎么还不出来,军情十万火急要他定夺啊。我还是进去死荐吧,大不了掉脑袋。”
“你的脑袋不值钱,我怕你一进去就被捏爆元神喽。”陵弦笑得前俯后仰,抹掉眼角水渍。
枯难胡须拖地上,大腹便便如同一只鼓胀的青蛙,问:“何意?”
陵弦歪头往殿内一努嘴,咧嘴露出两排锯齿尖牙:“魔尊从人界带回个修士,正宠幸着。你有几个脑袋敢去死荐。”
枯难差点惊掉下巴,垂着双臂语无伦次:“魔……尊上……宠幸修士,他站得起来?”忽觉说漏嘴,赶紧捂嘴,可惜晚了。
陵弦蛇瞳精光大作,跳下雕像揽着小老儿,怂恿:“什么什么,我们的炙戈大人不能人道?这么带劲,快说说怎么回事。”
挣脱不开陵弦的钳制,气呼呼瞪着他,说:“出了这门别说是我说的,整个魔界都知道,尊上不爱美色,男魔女魔自荐的多了去了,爬上床的都宰了,尊上从未看上眼。我们魔哪有压抑自个儿的,定是有心无力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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