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平日里看霍前辈心肠软,如今看,或许他并非那种悲天悯人的圣父。
云竹想到自己,有时候也容易心软,罢了,他就不双标了。
伸了个懒腰,云竹收好躺椅,打着哈欠趴在栏杆上,昏昏欲睡,眼睛半睁的看着外面。
“为何云大夫会觉得困?”
他想问这个很久了,“云大夫似乎很喜欢睡觉?”
他开始以为是身体不舒服,精神不行,可上次结丹之后,云大夫的精神大好,想来识海已然无碍,可他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困。
“啊,没事干就睡觉啊。”
在这飞舟上,能做什么?
修炼?还不如多弄几个封印,免得那只死老鼠又跑出来。
“可云大夫醒了也困。”
云竹将眼睛睁大了,“可能是以前做凡人的时候,回笼觉睡多了。”
“回笼觉?这是什么?”
“就是,醒了再睡一下。”也可能再睡一下就睡到很晚了。
霍海城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看来,睡觉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可这是云大夫的习惯,他上次也跟着睡了下,的确容易放松。
但霍海城觉得,睡觉他没办法形成习惯,是以只是看云大夫睡得香才想尝试下。
有睡觉的时间,拿来修炼不是更好?无论是打坐还是练剑。
睡醒了继续睡,回笼觉也太……
“劳逸结合,我为何要让修炼占据我全部的时间?”
便是他决定要发愤图强,他也不会让自己过于紧绷,松一紧才是正道。
至少他是喜欢这样的。
飞舟回到无极剑宗,发现宗内似乎忙了些,霍海城找了个弟子问了下,原来是大师兄曹如平元婴了,要举行结婴典礼呢。
这不到一年时间,座下两位徒弟接连结婴,无极宗主满面红光,简直不能更满足了。
霍海城也很高兴,大师兄多年操劳,俗事缠身,直未能结婴,终于是积少成多,得偿所愿了。
刚回到如风峰,霍海城便马不停蹄的赶去大师兄那边,连云竹都来不及安置。
夏儿的房间打开着,里面有个熟悉的气息,云竹走到门边敲了敲。
柳讼夏转头看过来,先是惊喜,然后便哭着跑过来,“伯伯!”
胸口被眼泪浸湿了,云竹无奈的将她的眼泪擦干,“伯伯也才离开两月,怎么跟离开了三年似的?”
这孩子,让他日后如何放心?
柳讼夏嘟着嘴,“人家担心你嘛,无极剑宗的师姐们说,上次霍哥哥去替药法谷的人取药还受伤了,这次你们还去到猡风海峡那么远,人家怕嘛。”
云竹神色微变,上次受伤了?
将人哄好,云竹扫视在一旁站着不说话的范鸿华,还行,气息还算强大。
“恭喜出关。”
范鸿华拱手,“让云伯父担心了。”
云竹摆手,“我没有担心你。”
云伯父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给面子,范鸿华像是习惯了样,见他坐下,赶紧倒茶。
柳讼夏坐了会儿,小心翼翼的问,“伯伯,你们这次出去,发生了什么事吗?”
“怎么说?”
“感觉伯伯不开心,虽然伯伯在笑,可是笑意根本不达眼底,看起来严肃死了。”柳讼夏感觉敏锐,“伯伯是不是怕夏儿担心才笑的啊。”
夏儿也长大了,云竹摸了摸她的头,“倒是没白疼你。”
“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云竹微微点头,眼底闪过抹悲伤,很淡又很深刻,“在东海遇到了伯伯的爷爷,你应当喊祖爷爷呢。”
“真哒?”柳讼夏眼睛亮,“祖爷爷呢?”
云竹的眼睛黯淡下来,“去世了。”
范鸿华斟茶的手抖了抖,本来还想开口问,凑凑热闹,这下子直接将自己隐形,恨不得马上消失。
柳讼夏更担心的是伯伯,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伯伯虽然伤心,但看起来已经放下了。
放下心来,柳讼夏靠在他肩膀上,“没关系,伯伯还有夏儿啊。”
云竹嫌弃的推开她,“你不让伯伯担心就不错了。”
什么嘛!下次不安慰你了!
“云伯父,喝茶。”
看着桌上的茶,范鸿华泡的茶自然是好的,喝了口,口感饱满,很是不错。
“听闻伯父要和霍兄起去苍洲?小侄也想一起,不知道方不方便?”
云竹微微眯起眼睛,“此事,还是问霍前辈为好。”
范鸿华连忙称是,又拿了些吃的,忙前忙后,柳讼夏皱着眉看着,伯伯面前的茶是热的,她面前的是冷的,范鸿华是要娶她还是要娶伯伯呀。
伸脚踢了下,柳讼夏瞪了他眼,范鸿华赔笑,递了几个眼神,奈何柳讼夏都没懂。
两个小家伙眉来眼去的,云竹摇头,简直没眼看,坐了会儿便走了。
霍海城回了宗门,极山真君的结婴典礼也将请帖发出去了,个月后便会举行,邀请全东洲的道友前来赴宴。
世人皆说,如风真君乃无极剑宗下任掌门,然而对东洲上流修士来说,他们非常清楚无极剑宗下任掌门是谁。
极山真君天赋自然是好的,只是多年被俗事缠身,如今突破,他的地位更是稳如磐石,是以这次的典礼比上次还要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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