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心中十分诧异,却也不敢多问,只推着小车走到近前,小心侍候林尽染用药。
今晚的林尽染仿佛变得好说话许多,一大碗散发着苦涩气息的中药,仰头就灌下去,眉头都不皱一皱。
女佣松了口气,取出体温计:“先生,医生吩咐了还要量一次体温。”
林尽染有些不耐:“快点吧。”
床上被子乱糟糟拱起来一团,秋洛一动不动地窝在里头,听见女佣还要守着林尽染量体温,顿时叫苦不迭。
叫秋洛这样坐不住的家伙,维持足足五分钟不能动弹的姿势,实在过于为难他了。
被子里太闷,秋洛忍不住悄悄伸出一只手摸到被单边缘,轻轻撑起一条缝隙通风,稍一挪动,恰好碰到了林尽染的手指。
秋洛挥动着食指和中指,百无聊赖地戳了戳对方掌心。
男人不动声色朝被子底下“瞥”一眼,没有说话。
见他没反应,秋洛胆子大起来,隔着光滑柔软的缎面睡衣,摸到男人曲起的一条腿,轻轻挠了挠他的脚底心。
这一下可太痒了,林尽染条件反射缩了下腿,脚趾都蜷起来。
女佣紧张地问:“先生,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林尽染轻咳一声,被子下的脚尖不轻不重地点了点青年,以作警告。
他慢慢挪动脚尖,寻到那条毛茸茸的猫尾巴,脚趾夹着轻轻碾动。
秋洛立刻把自己的尾巴捞回来,不动弹,也不使坏了。
等待佣人离开,他一下子掀开被子,大口呼吸几下,抱着尾巴尖小声哔哔:“你也太坏了,尾巴很敏感的!”
林尽染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谁让你捣蛋。”
话说到一半,林尽染被嘴里的药涩味熏得不行,忍不住咳了几声。
秋洛见他咳得难受,立刻凑上去揽住他,一只手一下一下抚顺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在胸口轻轻的揉。
掌心的温度隔着丝绸睡衣熨帖着心肺,林尽染鼻尖嗅到青年身上清爽干净的味道,忍不住顺着力道朝他靠了靠。
“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秋洛对自己的手法相当自信,他小时候生病时,大哥也是这样安抚他的。
林尽染贪恋他温暖的体温,压根没听进他说什么,只顺着点点头。
下一秒,自觉完成任务的秋洛却放开了他,跑到衣柜前翻翻捡捡,给自己光溜的上半身找衣服穿。
林尽染顿时靠了个空,沉默地盯着青年的背影,唇线慢慢抿直。
“你衣柜里怎么不是黑的就是灰的,也太单调了……”秋洛免为其难套了件白衬衫,扣子尚未系拢,便听见身后再次响起男人的咳嗽声。
林尽染咳得厉害,脖子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
“诶?你刚才不是吃了药了吗?要不要叫医生啊?”秋洛无奈地爬上床,再次像方才那样把男人搂在怀里,一边给他顺背,一边在他耳边哄,“深呼吸,深呼吸……”
林尽染顺势把头靠在他肩窝,嗓音低哑:“不用了,这样就很好。”
秋洛的“土方”仿佛格外见效,人一来,林尽染平复得飞快,人一走,没一会儿功夫,又开始咳咳咳。
这次秋洛却不上当了,埋头在房间的柜子里翻箱倒柜,任林尽染咳得惊天动地,也没有搭理他。
林尽染见他没反应,只好坐起身,一脸不满:“你在找什么?”
“啊,有了!”秋洛掏了个宝贝似的,捧着回到林尽染身边,十分担忧地摸摸他的头,像个关爱病儿的老父亲,“我觉得还是这个比较适合你。”
林尽染低头一摸——一瓶急支糖浆。
“……”林尽染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啊~张嘴~”
林尽染深吸一口气,“咳疾”立刻奇迹般地痊愈了:“不用了,我好了。”
作为猫咪时,吃吃睡睡倒也舒坦,此刻秋洛变作了人身,反而呆不住了,林尽染特地遣走了二楼所有的佣人,方便秋洛四处溜达。
书房、健身房、家庭影院……秋洛到处乱窜,很快,他发觉了哪里怪怪的——他无论去到哪一个房间,总能在周围三米以内,找到林尽染。
“你老跟着我干嘛?你不是平时很忙的吗?”秋洛一身汗从跑步机下来,拽着衬衫衣领擦去鼻翼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远处,林尽染安逸地坐在沙发椅上,一手支着脸颊,另一只手端起咖啡,轻轻吹去面上热气。
青年上衣衬衫被薄薄的胸肌撑起,胸口汗湿了一小片,被他扯开,露出一小截精炼的锁骨。
林尽染视线依然不紧不慢地落在秋洛身上,每一寸都细细看着:“这里是我家,我想去哪里自然都可以。”
秋洛无言以对,身上一身臭汗,他决定去洗个澡,他脱去衣裤,刚要迈入浴缸,突然想起什么,回到浴室门口,拉开一条门缝。
林尽染果不其然正等在那里。
他被秋洛当场抓包,一时没想好措辞,却见秋洛探出半个脑袋,道:“可以帮我搓个背吗?我够不着。”
林尽染慢慢挑起眉梢:还有这等好事?
浴室里水汽氤氲,林尽染扶着墙壁瓷砖慢吞吞踱进去,却失望地发现秋洛已经在浴缸里坐下了,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他。
秋洛懒洋洋打个哈欠,趴在浴缸壁上,眯着眼睛,享受着林总裁的亲自服务,美滋滋得像只摸顺了毛的大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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