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洛目光顺着他敞开的衣襟往下瞥,原本苍白的肤色此刻被蒸出一丝暧昧的微红,白与黑的对比显得尤为惊心动魄。
林尽染还在挣扎着要往他身上攀,秋洛眉心狠狠一跳,堵住了那张不断开合的嘴。
绵延不绝的精神力不断从秋洛身上散逸而出,像一只大白茧,完完全全包裹了林尽染。
他的意识仿佛沉醉在一汪暖融融的温泉海之中,一股似曾相识的力量再次席卷上来,包容的、温和的、美好而安宁,温柔如春风拂柳,煦暖如烈阳灼灼。
这股平和沉静的力量,不断地修复着他多年征战带来的创伤和沉疴。
林尽染浑身毛孔舒张,体内那股混乱狂躁的精神力,不知不觉被安抚了,紊乱的精神力不断向上攀升,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几乎不受控制地展开背后的蝶翼。
一对硕大的黑蓝色蝶翼,自他背后的蝴蝶骨破体而出,由浅到深的华丽光泽幽幽流转,仿佛点缀了无穷幽蓝色的星光。
林尽染双翼轻轻扇动着往上合拢,像一双手臂,紧紧拥抱住了身上的秋洛,将他们双双包裹在蝶翼中。
不知过了多久,冥想室里弥漫的信息素味道终于渐渐淡去。
黑蓝色的蝶茧慢慢张开,不断轻颤着收缩,重新回到林尽染背后。
秋洛轻喘着,从林尽染身上爬起来,坐在他身边,慢慢平复呼吸。
林尽染闭着眼,还陷在沉睡之中,长久紧蹙的眉宇此刻安然地舒展开来。
秋洛擦了把额头的汗,检视一下自己体内空荡荡的精神力,一滴也没有了。
这下好了,都被林尽染这个无底洞给吸干了!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攒这么久,一下又被掏空,想要彻底走出虚弱期还不知道要多久,秋洛就欲哭无泪。
还好他刚才坚持没有释放自己的雄虫信息素,要不然……秋洛一想到那个天雷勾动地火的画面,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那就不只是被掏空精神力这么简单了,恐怕没个三天三夜都走不出这个冥想室。
秋洛皱眉看了看沉睡中的林尽染,一会儿他醒了,该怎么解释呢?
他想了想,赶紧跑出去,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好几支安抚剂,撕开包装丢到林尽染手边,又给自己找了身干净衣服换上。
林尽染并不太愿意从梦中醒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做过如此沉醉的美梦了。
然而耳边不断传来絮絮的说话声,像苍蝇似的挥之不去。
林尽染皱着眉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不远处,雷洛斯正跟一个医生轻声说着什么。
“摄政王殿下,您醒啦?”另一侧传来一道清朗的嗓音。
林尽染回过头,秋洛正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穿着一身白色制服,修长的双腿交叠,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支着脸颊望着自己。
林尽染蓦然想起失去理智前几个零碎的画面,脸颊肌肉微微紧绷,开口时嗓子沙哑得不像话:“你……”
“阁下,您感觉好些了吗?”雷洛斯惊喜地来到他床边,低头,“医生说您的旧伤又发作了,不过似乎已经注射了安抚剂,现在感觉如何?”
林尽染按了按眉心,体内精神力和信息素都十分稳定,非但没有不适感,反而异常神清气爽,身体仿佛还残留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和满足感。
“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吧,亚雌留下。”
雷洛斯奇怪地看了一眼秋洛,顺从地带着医生离开,顺便关上了房门。
转眼卧室里只剩下林尽染和秋洛两个。
他们对视半天,秋洛眼睛都酸了,林尽染才低沉沉地开口:“安抚剂是你找来的?刚才,我吓到你了?”
秋洛换了一个正襟危坐的坐姿,一本正经道:“放心吧殿下,我不会说出去的。”
林尽染有些奇怪,什么时候安抚剂的效果变得这么好了?还是说雷洛斯找来的医生为他治疗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好像把秋洛给按墙上了……
他仔细端详着秋洛,对方怎么看都是一个亚雌,最多是个长相英俊的亚雌,也是,自己就算再怎么失控,也不可能对一个亚雌发情。
林尽染忽然眯了眯眼,目光落在秋洛侧颈的创可贴上:“我把你弄伤了?”
果然按墙上那一幕不是他的错觉,可是这个亚雌居然能从自己手里挣脱?
林尽染不仅想起方才在训练室里对战的情况,看来自己还小瞧了他。
秋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脸不红气不喘,镇定自若地道:“事出突然,殿下也不是故意的,这点小伤不过是划了一下,两天就好。幸好我跑得快,找来了雷洛斯上校帮忙,现在殿下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林尽染深邃的眼定定看他片刻,淡淡道:“这次多谢你了,算我欠你一次。”
秋洛立刻顺杆爬:“殿下不必客气,不过我可以借用一下您的冥想室吗?”
林尽染眉梢轻抬,微微颔首:“你可以随便用。”
秋洛长舒一口气,好歹没白干活,他再次向林尽染道了谢,转头就钻进了冥想室。
林尽染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晚上,林尽染在浴缸里洗去一身疲惫,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来,雷洛斯已经毕恭毕敬等在书桌前。
书桌上点着一盏水晶台灯,咖啡点心摆在手边,桌上文件垒起厚厚两摞,一边是批阅过的,另一边暗红色封皮的则是重要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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