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不谢虽没有记忆,可他的身体记忆驱使他去做一件事。
他纵身飞跃,跳上大鸵鼠的脊背,于高空举起金斧,大叫一声:“众兽听我号令!给我,杀!”
突然出现的百头异兽冲破结界,朝四周冲去,不撕咬着丞相府异兽。
两军交战顿时就变成了异兽交战,战场上产生了巨大的异兽废息,高玥和迟不谢都贪婪地吸允着,疯狂把废息储蓄进灵根。
高玥储蓄在灵根储蓄的灵息已经可以破境至元婴,可她总是没有机会找个地方好好破境。
即便此时再次被异兽废息滋润,亦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破境。
高丞相府节节败退,国师带人率兵追击。
高瑜苒倒在血泊里,结界一破,迅速被丞相府军师救走。迟不谢并不想就这么将她放走,扛着金斧追了过去。
就在他要追到高瑜苒,并将她彻底斩杀时,一道蓝光闪过,竟有人启动了罕见的高阶传送阵法,将高瑜苒接走。
高丞相大军有序撤退,广场厮杀声逐渐终止。
迟不谢回到高玥身边,气鼓鼓地拿拳头锤了下掌心,感叹道:“主人,我差一点就将她击杀!主人,是奴没用!您惩罚奴吧!”
他在高玥跟前单腿跪地,趴在高玥脚背上,继续道:“主人,奴办事不利,您惩罚奴吧!”
高玥一脸嫌弃地看着趴在自己脚背上的男人,要踢开他,男人却死死抱着她脚,跟狗皮膏药似的死活甩不开。
大鸵鼠看着迟不谢,头痛的拿大翅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萧岑看见这一幕也震惊,怎么看怎么违和。
一个俊美少年捧着彪壮大汉的大脚,处处都透着诡异。一旦想到,这个彪壮大汉躯体里的人是高玥,更觉违和。
就在迟不谢要拿脸去贴高玥脚背时,一道赤色雷电降下,把迟不谢劈了个外焦里酥。
红衣女娇娘重越从天而降,一脚把迟不谢踹开。
他娇小的身躯挡在高玥跟前,喉咙里发出的也是冰冷无温的女音:“再靠近我徒儿,本尊让你粉身碎骨。”
迟不谢被一脚踹开,萧岑手快将他接住。
他揉着胀痛的胸口,委屈巴巴看重越:“主母,为何如此对奴?奴办事不力,只是想求个惩罚。”
这“主母”称呼虽然诡异,却平息了重越胸腔不断外涌的杀意。
丞相府大军已退出皇宫,一路破城,往西边逃跑。
国师带人追击未遂,回来跟萧岑禀报:“太子殿下!高丞相一行人已逃出王城,他们军中豢养大量修士,修为虽不高,但群蚁也可撼象。莫将军带人前去追击,却在旗山把人追丢了,失败而返。”
这个结局萧岑并不意外,他道:“我知道了,吩咐下去,整顿皇宫内外,清缴王城余孽!通知西边守城将士,尽可能堵截高丞相军队。”
命令传下去,禁卫军开始收拾残局。
忘忧宗的通行门再次打开,那百头异兽仿佛知道家在何处一般,纷纷又排队走进通行门。
萧岑看见这一幕,也是感慨不已。
不久之前,这些被缴获的异兽还都野性难驯,如今却变得这般温顺乖巧,一只只异兽摇着尾巴,竟十分可爱,像极了排队等饭吃的狗狗们。
萧岑走上前冲高玥拱手道:“小妹,这次多亏你出手相助,这份恩情为兄记着,感激不尽。”
高玥摆摆手道:“举手之劳,我并非帮你,只是不想让高家人夺天下。”
萧岑反问她:“小妹,高丞相毕竟是你生父,你如此与他作对,可会心有不安?”
高玥冷哼一声:“他要杀女儿时,也没见他良心不安啊。曾经的高玥已经死了,如今的高玥,只是忘忧宗的高玥,与丞相府无关。”
她顿了一下,才道:“大哥,高瑜苒跑了,她失去灵根必定作妖。她原先的灵根是偷来的,只怕还会去抢其它人的灵根。”
萧岑皱眉:“小妹为何确定,她的灵根是从旁人那里夺来的?”
高玥眉眼沉重,取出玻璃瓶,把灵根展示给萧岑看。
这灵根虽然被高瑜苒的灵血滋润,却与高玥的躯体发生了强烈的契合,在玻璃瓶里“嗡嗡”颤动。
萧岑立时明白了什么,惊讶道:“小妹……这灵根,竟是你的!”
“嗯。”高玥一脸可惜道:“可惜这灵根受污,不能再为我所用。且先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在原著里,高瑜苒本就有一次被毁灵根的经历,是萧岑送了她一只完整的灵根。
如今,萧岑彻底和高瑜苒割裂,不可能再送她灵根。
高瑜苒若想重新修炼,只能去偷去抢灵根。
高玥只是好奇,她会去抢夺谁的灵根。
*
高丞相大军出城后一路往西逃,进入旗山,借用山里的迷障彻底摆脱梁军追击。
今日一战,高丞相胸有成竹,本有胜算。却不想半路杀出一个迟不谢,甚至凭空出现百头筑基异兽,让他们的胜局反转,反胜为败。
高丞相差一点就能坐上皇位,他又想到马车里那个被拔掉灵根的女儿,怒火中烧。
马车内,高瑜苒躺在母亲魏姨娘怀里,辗转苏醒。
她眼泪已经哭干了,嗓音嘶哑:“母亲……我的灵根……”
今日之事,完全不在她计划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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