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谁让她理亏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弱弱地吐出来,“霍勒斯还在呢……”
库利奇还想说什么,看了一旁的霍勒斯一眼,又硬生生将想要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他轻哼了一声,给了科琳娜一个警告的眼神,端起盘子出去了。
科琳娜生无可恋地叹了一口气。
一旁一直沉默的霍勒斯忽然开了口,“大人。”
科琳娜偏过头看他,“嗯?”
“您给我的那道密令,管家大人知道吗?”
科琳娜怔了几秒,才缓缓想起霍勒斯说的那道密令。
她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她难免多嘱咐一句,“你也别跟他说。”
老人家毕竟上了年纪,她病这一场,库利奇差点就跟着倒了。
如今事情都过去了,她自然更不想给库利奇额外的刺激。
这场病,其实也算是一场乌龙,她以为自己受到了鼠疫感染,病情也确实来势汹汹,症状与鼠疫很是类似。
到后面几天的时候,她也逐渐察觉出不对劲了。
身患鼠疫的人,一般都会全身淋巴结肿大发红,肿块明显,按上去发疼。
但她除了胸闷气短、高烧咳嗽,却是没有这一类的症状。
要说感冒,她的病情却又远远要比感冒凶险,她明显感觉到中间有好几次她差点就喘不上气来了。
想到她穿过来的时候,身体的原主人就是病死的,而她穿过来不久,也病过一场,似乎都有呼吸困难的症状。
她有些怀疑这具身体可能有什么先天性的疾病。
或许是哮喘……
只是如果是哮喘的话,在这个医疗条件极度匮乏的年代,好像也只是比鼠疫好了那么一点点?
她只将这个疑惑放在了心里,谁也没说。
霍勒斯眉头皱起来,嘴角也抿紧了,声音微沉,“您在密令中安排了所有人的去处,唯独没有写您自己的去处,您当时,对自己有安排吗?”
科琳娜惊讶地看霍勒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霍勒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双金棕色的眸子盯着科琳娜,“是没有任何安排吗?”
科琳娜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少年的极大的压迫感,或许是因为身高,但更多的是霍勒斯的眼神。
她有一种错觉,一种霍勒斯随时都要捉住她的错觉。
她摇了摇头,迅速忽略了这一种奇怪的错觉,笑着道:“也有啊,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睡上几天。”
霍勒斯眉头拧得更紧了。
……
接下来的几天,科琳娜明显感觉到了霍勒斯有些奇怪。
只要他一有空,就一定会出现在她的身边,好像他一个人将卫兵队执勤的班都领了。
要说这样也没什么大问题,谁执勤不是执勤呢?霍勒斯的警觉性和武力值在整个卫兵队中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她这也算是真正享受了一把领主的待遇。
如果霍勒斯不是总是用深沉深沉的目光盯着她的话。
她倒是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了,可这臭小子闷的时候是真的闷,无论她怎么问,霍勒斯就是能做到一个字不吐露。
她能怎么办?她只能放过霍勒斯,也放过她自己。
但是有两个人,她是没办法这么轻松放过的,那就是伟大的兰斯洛特老师和德里克老师。
“所以,你们现在是告诉我,你们花费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总共就写了这两页的教材?”
满打满算,两页,不能再多了。
她以为,拥有了一次写教材经验的二人,哪怕做不到比第一次更好,但也总不可能比第一次更烂了吧。
是她天真了。
鸽子要鸽你的时候,哪有什么道理可讲呢?
哪怕是第十次、第一百次,该鸽的时候,那还不是照鸽不误。
兰斯洛特一把抢过了科琳娜手里的那两页纸,“这两页也、也不是完全就确定了的,也是需要再调整的。”
科琳娜:“……”
这两页纸上,第一页写着课程的标题:算学。
嗯,就这两个字。
第二页写着“第一章 :加法”。
然后是对加法的一个简单解释和两道例题。
她看了半晌,还是不懂,“所以这到底还有什么好改的?”
兰斯洛特和德里克没说话,一旁旁听的阿曼德老先生郑重地开口道:“我觉得这一页里放两道例题太少了,另外,这两道题也不够典型。”
他说着,有些不满地看向自己的徒弟和儿子。
兰斯洛特羞愧地低下了头,一向精力旺盛的德里克也是一副身体被掏空的虚脱模样,盯着自己的脚尖,目光发直。
科琳娜一脸困惑地歪了歪头:“那就再加两道例题。”
这有什么难的?
兰斯洛特闻言,转过身,从后头的柜子里抱了高高一撂的纸出来,放到了科琳娜面前的桌上,“这些题目,选两个。”
科琳娜看着面前这一堆的加法题都惊呆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每张纸上都有好几种例题的排列组合,显然他们早已尝试过许多种。
“这些……不都挺好的?”科琳娜随手抽出一张,“要么就这个吧?”
阿曼德严肃地摇了摇头,“大人,这一张的例题,最后一道题目会不会太复杂了?对初学者不大友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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