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人立刻就慌了。
“你……哭个毛啊!有病吗?我又不是要去死!只是换个地方睡而已!白c……”
“白痴是黑羽你才对吧!哪个正常人会自愿被关到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一辈子啊?才不需要你为我做到这种份上啊!”
“我的存在方式和你们这些弱鸡人类才不一样啊,即使没有灵魂没有□□也依旧能够……等等,谁是为了你做这种事情的啊!少在那边自作多情了!”
“不是为了我你干嘛要待在……什么?果然你的新墙头成了天元……”
“我??你特么……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哭了,丑死了!”
似乎是感觉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也似乎是觉得这样的小学生吵架行为没有意义,黑羽没好气地说:
“我全说,我全都招了行了吧?”
“那个……最好快一点。”系统在一旁提醒。
“少插嘴,宰了你!”
“说啊!”
“……”
被白鸟红着眼睛凶巴巴一瞪,对面的宿傩脾气立刻收了起来。
她挠了挠头,又踹了一脚路边的石子:
“啊烦死了,总之就是,当初我睡得好好的——结果莫名其妙就被那个短命鬼给召唤过去了。”
“召过去要帮她复仇不说,问题是这个破身体还死不了……”
“恢复后从村里离开,随便找了个顺眼的帅哥立了个契约一类的东西,具体内容就不说了,反正在推波助澜帮他离开那个破禅院家我就能够无视咒术立刻去死滚回阴间睡觉,这样的交换条件。”
“再之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莫名其妙遇到了你这个笨蛋,觉得、觉得感觉还挺好玩的,想着就当观赏一下猴,结果不知不觉一直活到了现在。”
“完——全——听不懂!”
在她一口气说完以后,我捂住脑袋,感觉像是要炸裂。
“逗我吗?你个蠢猴子!”她也要炸了,“亏得我回忆了那么久!”
“所以你的经历和你执着自杀之间有什么关联吗?你也是平平无奇绷带浪费小天才?”
“别总玩我听不懂的梗啊!”
“总之,概括起来的最重要一个事实就是,”见我们又要互抓着头发打起来,这个时候系统做出了课代表的总结,“对于被诅咒之王所诅咒的黑羽小姐来说,比起不断地带着诅咒转世存活,反倒是死……”
“反倒是沉睡这个结果对她来讲是最好不过的。”
还怕我听不懂,又说:“简而言之,诅咒未消,活着很累,不如长眠。”
“……”
我张了张嘴,想要发表些什么,最终还是保持了片刻的沉默。
“我知道了,”我点头,“总之就是要从源头上解决诅咒——找到那个什么诅咒之王打爆他的狗头,这样一来施加在黑羽身上的诅咒就能自动解除了吧?”
然后就受到了无情的嘲笑:“别傻了,那玩意死都死透了,没被咒术师杀死根本不能转世。现在估计得能按‘根’来计量,去哪里找他打?”
“啊这……”
持续不断的拌嘴声就在这一刻忽然止住了。
我咽了咽口水,最后用有些干涩的声音:“好吧……”
“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黑羽觉得这样就可以的话,那么我也……”
不行啊。
说不下去了。
为什么你非得是被诅咒的那一个。
千年前的真相又是什么?
总不可能真的是神明当初口述的那个狗血古早禁断言情文版本吧?
所以说两面宿傩你干嘛跟一个柔弱的姑娘过意不去?为什么要这么恨她这样诅咒她?
笋啊!——山上的笋子都被你夺光了!
“得了吧,别替我觉得不甘还是怎么的。”
见我表情几度变化,黑羽满不在乎地就要走开,使用着归还给她的身体慢慢迈向薨星宫的地道一直通往底部。
“小猴子你可别忘了,本大爷的本质可是‘恶’。前几世的事记不得了,毕竟你也不会去数你一生吃了多少小面包,但——光是这一世就有一个村的人命在手里啊。”
“——要是真让高专那帮神神叨叨的老东西知道这样的‘恶’寄住在你体内,怕是连你也迟早要被抹消吧?”
“所以啊,丢掉我吧,和扔掉一块没人要的骨头一样。”
“毕竟你啊——不是最讨厌违背普通的展开了吗?”
“……”
听着渐渐远去的话,我在原地愣了很久。
不由想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黑羽便会刻意不在外人面前忽然现身了。
除了五条和夏油这两个值得信任一起长大的人,几乎没有第四个人得知宿傩在我体内存在的事实。
之所以会那么安分的原因……原来就是因为考虑到了我吗?
这样的她,是……“恶”吗?
我于是又想起来前些日子,恰好和七海学弟讨论过有关“对自己施加束缚(契约)”的事情。
那时候的我十分天真地和他讨论——或许可以立下如下条件的束缚对【不灭】进行调整强化:
“当【不灭】对‘好人’施展时,术式效果会成功达成。”
“倘若对象是‘坏人’,那么则术式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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