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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裴言之转头看了一眼,此时已经接近晚上七点。
    从下午回家到现在,小朋友已经睡了四五个小时。
    按照他一贯的作息,这个时间确实是有些长了。
    今天程遥本来起得就晚,因为刚睡醒胃口不好午饭也没有吃太多东西,裴言之见人一直都没有动静担心他一觉睡到凌晨胃会难受,匆匆忙忙点了下播。
    门把被轻轻拧开,房间里一片漆黑。裴言之放轻脚步走进卧室,不经意的一抬眼,心脏骤然被拧紧,整个人如同被丢进的冰窖。
    入骨的冷气如同死神的吐息打在身上,惹得他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窗户大开,外面微弱的光线在房间内打下一个朦胧的人影,程遥此时人正站在飘窗上,双手撑着窗台往外探出了大半个身子。
    这种动作下,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有可能失去平衡的状态。
    哪怕只是腿麻或者手稍微滑一下就会失重,整个人栽到外面。
    这里是26楼,近百米的高空。
    裴言之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扼住喉咙一样完全不敢开口叫程遥,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屏住呼吸,连动一下都怕扯动周围的空气引起蝴蝶效应害的他失去重心。
    每一分一秒都仿佛被放了0.5X的慢倍速,就在裴言之浑身的血液快要冻结的时候,程遥依然没有主动把身体从窗外收回,侧头看着远方不知道在瞅什么,甚至伸着脖子有想看得再远一点的小动作。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裴钱悄无声息的从门缝里钻进来,后腿灵活的一蹬轻松跳到床上,摇着尾巴。
    “喵~”
    这一声软软的猫叫同时唤回了屋内两个人的神智,程遥换了一个更加危险的姿势,在窗外回过头,透过自己身侧的玻璃从外面往屋里看。
    裴言之脑子里嗡的一下,一时什么都来不及想,他用自己身体能爆发出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一把揽住程遥的腰,顾不上会不会弄疼了他,使出所有力气猛地把人往后一捞。
    身体回到屋内的时候程遥的头猝不及防的在窗户上撞了一下,感觉自己像一个麻袋一样被狠狠丢到床上。
    那力度,跟快递员暴力卸货有的一拼。
    程遥撞的头晕目眩,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因为房间内太黑,他完全看不到裴言之的表情,扶着自己的被掐疼的腰在床上滚了一圈,一睁眼看到裴言之站在床边,委屈的不行,眼睛泪汪汪的埋怨他:“你干嘛……好痛……”
    然而,遥遥万里这次并没有等到自己最熟悉的温柔情话。
    裴言之太阳穴直跳,在原地站了很久用来平稳自己的呼吸和心情,反复确定程遥已经远离了危险,一颗心终于缓缓落地。
    之后,他眼前忽的一黑,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床上。
    捂着被撞到的额头在床上躺了半天之后程遥才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他坐起身,看到裴言之背对着他低头坐在床上,整个人被黑暗吞噬的只剩下一圈朦胧的轮廓。
    程遥心里咯噔一下,滚了一圈到床头把台灯拧到最亮,然后爬到他身边伸手试探性的抓住他胳膊摸索着寻找他的手,小声问道:“怎么了嘛……”
    裴言之动了动右手,就在程遥以为他要和自己十指相扣的时候,对方突然侧过手肘把他的胳膊顶到一边,手腕转了转,不声不响的把他甩开了。
    程遥呼吸一停,手僵在空中,整个人都愣住了。
    裴言之站起身走到门边把明亮的顶灯打开,走回床前低着头望他,双手肉眼可见的还在微微发抖。
    他像一头被惹毛的狮子,语气冷硬认真又严肃的质问:“程遥,你知道这里是几楼吗。”
    看到对方阴沉无比的脸色之后,程遥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后怕。
    也终于意识到,裴言之生气了。
    而且是很生气。
    在一起这么久以来,裴言之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凶过他,这是第一次。
    “26楼……”程遥知道是自己不对,但还是打心眼里觉得委屈,半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望着他,变魔术似的瞬间红了眼睛,小嘴一撇,“你别凶我……我知道错了。”
    盛怒之下的裴言之被他这样可怜巴巴的瞅着,立刻就心软了。
    但是事态严重,触及底线的事情裴言之不能妥协,板着脸追问。
    “你哪儿错了?”
    程遥泪水吧嗒一下掉在自己手上,吸了吸鼻子,耷拉着脑袋乖乖承认错误:“26楼很危险,我不应该趴在窗台看别人遛狗……”
    原来竟然是为了看别人遛狗?
    裴言之阴郁的表情蓦地一松,怒极反笑。
    抬头望着裴言之重现笑意的眼睛,程遥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在猛烈的炮火下逃生的幸存者。
    他猛地松了一口气,一时也想不了那么多,趁热打铁的伸手扯了扯裴言之的袖口,满脸委屈的捂住额头,故意加重鼻音啜泣着说道:“刚才撞到头了,痛……”
    刚才捞他回来的时候裴言之一时情急,来不及留神,听程遥这么说马上弯下腰坐在他身边。
    “撞到哪了?让我看看。”
    程遥指了指自己眉骨上方的位置,侧过头给他看:“这里……”
    那处皮肤微微发红,没有见血也没有肿起来,看起来并不是特别严重。但脑袋上的伤需要慎重对待,裴言之抬手在伤口附近摸了摸,轻声问他:“头晕不晕,有没有感觉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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