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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炽灯的热度忽然好高,都要把她灼烧了,但更加烫人的是来自看席的噬人目光,像一支支带着明火的箭,刺入她的身体。
    给她一桶冰水吧。
    还有耳边……她不是听不见吗?为什么忽然这么清楚,为什么要让她听见那些话——
    “我猜她这次要腿受伤哈哈哈!”
    “啊,真失望,衣服没有破呢。”
    “操他妈的!老子可是压得你赢!老板呢?给她打支兴/奋/剂吧!”
    ……
    好疼。
    明明还能忍受的疼痛,现在却像被泼了盐水,尖锐的疼痛流窜全身,她愣愣地站立在原地,疼懵了都叫不出来,指尖抽搐着握在冰凉的手心。
    想吐。
    灯好晃眼,太晕了。
    她低着头张大口深呼吸,希望压下去呕吐的感觉,氧气不足以供应大脑,只能颤抖着手,死死捂着心口让它跳慢一些。
    “喂,要不你放弃吧。”黄发女人轻声说。
    放弃?
    拿不到钱,她后面怎么办?
    难不成真卖给黑.球场?
    不,不行,她还要上学,还想以后……光明正大地打网球。
    她得赢,前三天十场比赛她都能打下来,没道理这一场不行。
    对,她得赢。
    必须……
    “说什么呢。”少女微微歪头,捡起球拍,笑得像个孩子,“打完啊,你要跑哪儿去?”
    “你已经这样了,还要……啊!!”
    黄发女人尖叫着抱住被打断的手腕,惊怒地抬头,刚才不耐烦的表情已全部变成吃痛和惊讶。
    “你,你怎么还有这种力量?”
    少女疑惑地握住网球,“比赛没有完哦,要继续玩吗?”
    “玩,玩?!”
    ……
    “哗啦啦——”
    深夜,瓢泼大雨降临了这座城市,乌云压低,月色黯淡,大雨试图洗刷掉暗色的罪恶,却被一把把雨伞隔绝在外。
    少女跛着一只脚,跌跌撞撞扶着墙,抱腿蜷缩在银行外的角落,像只淋雨的猫。
    “啊,愁人。”有什么声音在她附近,“喂,华阳路你知道……喂?”
    昏昏沉沉的少女趴在胳膊上,头都不抬。
    “you ok 吗?”陌生的男声走进了,生涩的汉语,听起来好像很年轻,“没带伞……你吗?”
    她艰难地挪动着湿漉漉的身体,模糊视线里只觉得有一个奇奇怪怪的绿毛在视野里飘。
    “前面左拐……第三个……还是第四个路口吧。”她哑声道。
    “少女啊,你伤不轻啊,不去医院 are you ok ?”
    “你……谁啊?”
    *
    “我不想……”
    幸村放下平板,起身坐在苏唐身边,伸手抚向她的额头。
    好像不热了。
    他轻唤道:“苏苏……苏苏?”
    从刚才就在呓语,做噩梦了吗?
    “我不想……打网……球……”
    幸村侧耳凑近她,听清她在说什么后,眉头蹙起,眼神愈加幽深。
    他俯身,双手撑在苏唐两侧,轻声在她耳边哄道:“好,我们不打,要喝水吗苏苏?”
    然而昏睡中的少女只是反反复复重复着一句,偶尔冒出一句“好疼”,就让幸村紧张地看向她的留置针,生怕鼓针。
    如果不是看过平板的比赛监控视频,确定苏唐身上没有受伤,他真的要掀被子了。
    最后没有办法,他将温热的掌心盖在她手背上,顺带温暖着冰凉的药水,希望能稍稍安抚她。
    时钟“滴答,滴答”,窗外夜色弥漫,深蓝色的天际上,星星连成长河。窗内,蓝紫色眼眸的主人静静看着他的“星星”。
    他一不留神就黯淡的星星。
    烧退后,她的呼吸逐渐放缓了些,眉间却迟迟有道皱褶,修长的手指轻轻揉动着这里,试图将它平复下去。
    “有什么烦心事呢?”他情不自禁地问,“秘密这么多,嗯?”
    “呜……”
    幸村眼神一凝,身体顿住,缓缓抬手看向自己指尖,晶莹的泪珠沾湿了他手上的薄茧,有些……灼烫。
    “别哭。”他略显苦恼地皱起眉,面对前所未有的难题。
    盯着睡梦中无声哭泣的少女许久,他俯身偷偷吻向她的侧颈,汩汩的血脉从唇下流淌,带着他温柔的期许流向她。
    “做个好梦吧。”
    *
    切原赤也开完反思研讨会,先跑去餐厅扒完饭,然后慌里慌张地提着餐盒往苏唐宿舍赶,却发现屋里黑着灯,人还没回来。
    “哎?还没打完针吗?”
    那他要去医务室吗?
    切原揉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今天比完赛到现在还没洗澡呢。
    “没事,还有部长陪着苏苏呢。”
    这么想着,他心安理得地将餐盒放进苏唐宿舍里,关上门自己回去了。
    殊不知在他身后空无一人的房间内,角落里的备用球拍悄悄在黑暗中闪着光。
    似柔和,似蛊惑。
    第82章 第八十二张卡
    弦月皎洁, 天空晴朗。
    幸村精市在无声中看完了今日比赛的监控录像,而大概是退烧的原因,身边的苏唐也逐渐从噩梦中挣脱, 睡得平稳起来。
    透明的药水顺着细长软管, 一点点从他掌心下流过, 带着他的体温默默流进她的体内, 直至输液袋干瘪到只剩下薄薄一层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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