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民女前日正好在路上遇见过路二爷,偶尔见发现他往一个隐秘的角落放了一个东西。”齐修媛低着头说道, “民女就好奇让人上前查探了一番, 发现是个玉佩,品质极为普通,上面刻了两个字——路忠。”
听到齐修媛的话后,路同盛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 眼里流露出一丝惊讶。至于徐香,她没有路同盛那么好的伪装能力, 脸上的表情直接就垮掉了。
“民女还顺便调查了一下,发现了这位徐夫人在的住所,她有一个九岁左右大小的儿子,名叫徐忠。”齐修媛说道, “单单从外貌上来看,似乎有些神似路二爷。”
“如果我没有推测错的话,徐夫人你的丈夫至死为止应该都不知道,徐忠不是他的孩子吧?”齐修媛说道, 用着平缓的语气说着最扎心的话,“真是可怜,满腔爱意都错付了。”
徐香反应过来后捂脸瘫坐在地上,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念旧情把孩子留下来,如果她不留下孩子的话,那就不会有今天这件事情了。
“陛下,草民有理由怀疑,徐香是在做假证!”短暂的惊讶过后,许志第一个反应过来,“草民斗胆推断,路同盛做贼心虚,担心陛下查探到当年的真相,所以故意找了徐香做假证!”
“陛下,草民冤枉,草民只是和徐香有了孩子而已,并不是假证!”路同盛坐着最后的挣扎,他说得话半真半假,那天晚上他是真的和徐香在一起,但他也确实是杀害许志妹妹的凶手。
“你与徐香本就是旧相识,前日还背着陛下想要偷偷联系她,你这是犯了欺君之罪!”许志绝不会放过一个攀咬路同盛的机会。
“齐姑娘,你可还有其他的发现?”周行知问道。
齐修媛点头,“因为前日民女发现路二爷的异常,所以昨日和蔓蔓一起清点了一下路家的产业,发现在这十年间,路二爷名下多了五六家来路不明的铺子,其中有共计五万两的银子做了假账,民女怀疑是路二爷行贿了。”
“胡说,你这个丫头明明是记恨我取消了路蔓和你那个倒霉哥哥的婚约,所以才记恨于我!”路同盛继续挣扎,但在周行知皱了一下眉以后,很快就有亲卫上前用破布堵住了他的嘴。
“陛下明鉴,齐路两家的婚约是我兄长主动提出解除的,我兄长当时遭遇意外,被路过的女大夫所救。”齐修媛一本正经的说道,“兄长无以为报,就以身相许了。齐路两家本就是口头婚约,经过友好的协商以后就解除了,希望陛下明鉴。”
“朕知晓了,来人先将路同盛压入大牢。”周行知拍了一下惊堂木,凝神思考一下想到了那个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这件事情错综复杂,其中掺杂了许多人,晚些时候朕会让大理寺卿过来一趟,审理此案。”
原本周行知想要快刀斩乱麻的把这两件事情解决了的,但是新线索的加入让案件变得复杂了起来,一看就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而且周行知心里清楚,嘉亲王肯定会让他的人开始给自己挖坑,为了源头上避免自己被算计,周行知干脆就不再插手官场的事。
大理寺卿虽然是嘉亲王提拔的人,但经过周行知的观察,他也嫉恶如仇的一个人,如果把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审问的话,多半是可以查出当年真相的。
现在已经是周行知坐镇知府衙门的第七天了,从这里到京城一来一去最快是八天,那也就意味着明天这个时候,嘉亲王的书信就会到杭州来了。
在路同盛被带下去以后,这件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许志是个聪明人,他看出来了周行知要彻查的打算,情绪渐渐的平复了下来,一直跪在地上,等到周行知离开了衙门以后,才慢慢的站起来。
“陛下,你为什么没有对万家动手啊。”钟青衣的脑容量有限,等到离开衙门以后,才勉强把案件的大概梳理清楚,“王同知和路二爷是有罪,但在许志的口里,万家也是幕后黑手啊。”
“你知道万家家产几何吗?”周行知问道。
钟青衣点头,“我打听过,是杭州第二富户,有几百万两银子吧。”
“那你知道万家祖上是谁吗?”周行知继续问。
钟青衣摇头,“这个我没打听到,难道他的祖上很厉害?”
“万家不止是富户,而且还是前朝的世家。”周行知解释道,“万家祖上在天下乱了以后就投靠了太.祖皇帝,最后捞到了一个爵位。只不过后来的子孙对官场没有什么追究,所以爵位一点点的变小。”
“那解决万家对陛下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钟青衣有些不解,为什么有些时候周行知可以干脆利落的砍掉那些人渣的脑袋,而现在却只能按照规矩办事,这个不能杀那个不能查的。
“如果朕是土匪的话,朕可以现在就带着人杀到万家去。”周行知说着握紧了叶宁萱的手,“但是朕是皇帝,为君者,自然要作为天下人的表率,在没有身上的罪名没有被定死以外,朕杀了他们,错的就是朕了。”
周行知还没有说的是,她查到了万家老爷送了一个庶女到嘉亲王的府上。如果自己真的大动万府的话,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万家虽然没有人出仕,但却资助了很多学子,也积累下了很多人脉。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看在自己这个皇帝的份上,万家会推一个替罪羊出来,顺便吐出一部分的钱财。只有没有什么后台的王同知和路同盛,多半会被定罪,秋后处斩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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