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杜苏拉只是说:“那你哭也没用,我就是人气高,赢了,我也更不可能因为你的挑剔退出。”
“你懂吗?凭实力,咱们愿赌服输。”
杜苏拉挑眉看她。
“你还有什么把戏,都放马过来吧。”
奥罗拉不作声了。
反而从下午起,奥罗拉不再刁难杜苏拉。
她开始尽心尽力地帮助她。
五天后,正式的祭祀开始了。
清晨,天还没亮,杜苏拉就起来梳妆打扮了。
光身上十层纱还手工缝制珠串图案的拖地礼袍,就需要两人同时帮忙,才能穿得妥帖。
束腰勒得死紧。
奥罗拉是一脚蹬在杜苏拉的屁股上,两手拉马匹缰绳一样使劲往后拉,才将束腰系到了最后一格。
腰肢盈盈一握,好看是好看。
可杜苏拉穿完衣服,已经只有半条命了。
这绝壁比荆棘森林的杀人荆棘还可怕!!!她趴在床上OS。
奥罗拉却小心把她扶到椅子上,给她喝了点水,又递了个糖块。
奥罗拉说:“我知道你吃不下,身体也没空间给你放食物,还是含块糖吧,祭祀很长,低血糖晕倒就不好了。”
杜苏拉有些吃惊于奥罗拉的体贴。
她喘着气问:“你为什么帮我啊?我在祭祀上出丑,你不应该开心么?”
证明教会选错人什么的。
奥罗拉却轻笑一下,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个栗子。
“你那天说的对,技不如人,愿赌服输。现在我的任务是辅佐你,你干得漂亮,你的功勋章就有我的一半。”
“再说,这么近的距离,我也不能让月神看到我丢人的作品吧?”
女孩子说着的时候,俏皮的笑了,眼睛亮晶晶的,神采飞扬。
这一刻,无神论者的杜苏拉,才忽然意识到信仰有的时候,并不只是控制人心的东西,它确实也有正面的、激励人的一面。
奥罗拉把杜苏拉带到镜子前。
黑发的女孩穿纯白的礼袍,黑色微卷的长发上罩了白色蕾丝的头纱,再以珍珠、宝石点缀,而她并不被华美的饰品压住锋芒,那双清澈灵动的眼比世界上最值钱的宝石更美丽。
她不说话,不笑,只注视前方的样子,纯洁无比,也神圣无比,仿佛任何污秽都与她无关。
奥罗拉甚至一瞬间觉得,像这样的少女,是有资格走到圣坛之上,与某位比肩的。
但如此不敬的想法立刻被她打消。
奥罗拉又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
很完美,今天的祭祀一定也会很完美的。
祭祀活动在上午十点正式开始。
一切如彩排好的那样,大祭司请出神像,杜苏拉和理查德为其穿衣、焚香、供奉到圣台之上,其他祭司端上祭祀用的贡品,教堂外的民众们挥洒面粉等等……
对于杜苏拉这个灵魂外乡客来说,这一切都是她看不懂的流程。
在维持完美人设的同时,她只觉得,自己的腰快断了……
她在仪式途中甚至走神了,她看着同样穿了束腰的其他女祭司,脑袋里不断重复同一个问题:到底是怎样做到既穿束腰又干活的?是身体构造的差异,还是信念的不同?难道身体的不适是可以随着信念所转移的吗?
仪式濒临末尾,终于迎来最后一项,神明的祝福环节。
据杜苏拉所知,这个世界的神,虽然号称全知全能,但逼格没有那么高,属于民众信奉本神,本神必然也会给个甜头尝尝的类型。
杜苏拉觉得,这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神明比较多,神明可能有KPI,神明和神明之间竞争也严重,所以神界也内卷化严重。
但即便如此,年末的祭祀活动,神明也不一定每次都露脸。
据不完全统计,太阳神来的次数就少,月神代替他来的次数较多。
有的时候干脆只有声音出现,神明本神是见不到的。
杜苏拉也好奇,今年到底会谁来。
毕竟太阳神什么的,她还一次都没见过呢!
杜苏拉悄咪咪往圣台上瞅……
圣台上一片亮光闪过,替换掉神像的,是银发的男人。
是月神。
视线还撞上了。
于是月神把黑发少女的满眼失望,尽收眼底。
希斯:“…………”
不是,你还想期待谁来?
他一张冷冰冰的脸,于是看上去更不悦却更英俊且不可企及了。
就……很神明。
很遥远。
今天的月神手中握了一根权杖,奶白色,最上方镶嵌了一颗约莫婴儿拳头般大小的蓝宝石。
权杖往地上轻轻一敲,几乎是在末端和地面相接的瞬间,由权杖为圆心,一个巨型魔法阵如水波一般,迅速向外扩开,一秒,已覆盖整个教堂,不出几分钟,整座城市都印刻上了月神的魔法阵。
杜苏拉惊住。
这么大的魔法阵,光是阵型就得耗费多少神力?……简直,豪横!
这就是人和神明之间的区别么?
魔法阵泛出圣洁的光芒,神明的祝福在持续加持中,所有人都觉得身上漾起丝丝暖意,但整个过程并不长,没多久月神便收回了魔法阵。
一位报童捏着报纸从远处跌跌撞撞跑来。
报童距离得远,但现场很安静,于是声音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过来,报童喊道:“北部的洛卡威被雪埋了,全村的人都被活埋了,雪灾真的如芭芭拉预言家说的那样如期而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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