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改口道:“总之,清者自清, 浊者自浊, 没说坏话就是没说。”
态度倒还挺强硬。
没想到的是,下一秒,月神竟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没错,就是杜苏拉的床头。
他一传送过来,便挑眉。
因为杜苏拉不知何时站在床上,摆出战斗姿势,好似奥特曼打小怪兽那样,严阵以待面对空气中不存在的“敌人”。
继“工具人”、“被舍弃”后, 让月神不爽的新一处细节产生了。
不仅如此,希斯细细一品,又品出了她刚才的称呼。
一直是尊称“您”。
以前杜苏拉拍马屁的时候,多用尊称, 可是说着说着忘形了, 又会用回来。
这让身为一直高高在上的神明, 多了点稀奇的亲近感。
现在却又回到原点。
焦躁感袭来,一时间令全知全能的神明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于是一个奥特曼·杜苏拉, 一个小怪兽·月神,相顾无言,却又谁也不肯放松, 只能这样干巴巴地对峙着。
终究是杜苏拉先受不了如此诡异的气氛。
当然,她不肯承认。
她把这归结于她选的Pose不好的缘故,她的双臂得一直举着,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太费力,而月神,只用一如往常装雕塑站在那里就好。
这种关键时刻,但凡动一下,就逃不开整段垮掉的命运。
所以杜苏拉觉得自己主要是pose吃了亏啊,绝不是她熬不过对峙的缘故。
她叹了一口气。
一口又大又长又无奈,而且明显夸张了的气。
杜苏拉的心情也是真的很无奈。
如此叹气才能让不懂人心的月神明白她的无奈。
她毫无形象,盘腿坐在床上,忽地一下就比床下的银发男人矮了好大一截,黑发少女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杜苏拉不看他,只低头看自己的脚,好似她的脚能开花似的。
她说道:“月神大人,您到底在不爽什么呢?我很不解啊。”
这声“月神大人”,让希斯更加不爽,只是这么点事,这么些小细节,单单拿出来说,都太小,汇集在一起说,也显得龟毛、记仇且小肚鸡肠。
而不爽也是真的不爽。
羞于启齿也是真的羞于启齿。
于是月神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没有不爽。”
“你有。”
“我没有。”
“你要是没有,你现在倒是离开我的房间啊。”杜苏拉也不爽了。
我大不了就是个gg,真是给你脸了,像个电线杆一样杵在这里,没个鸟用不说,遮挡阳光还摆臭脸,说你心情好谁信啊。
杜苏拉这句,倒是直戳希斯的心窝。
不愿意说自己哪里不爽,可要他走吧,那就是不爽x10,rio不爽。
所以走也是不可能走的。
月神脸色更黑,却好似充耳未闻一样,站在杜苏拉的床头。
杜苏拉:“……”
就TM无语。
她又说道:“所以你是真的不爽了。”
“……没有。”
杜苏拉直接无视某口不对心的神明,她接着说道:“所以这就是我搞不懂的点了。我们一开始签订的契约,四舍五入,等于我是个任你利用的工具人。”
“等价交换嘛,你也不是白教我如何使用力量的,这个我能接受。”
“虽然我有的时候想法会有波动,我是凡人啊,凡人会波动这很正常,你当神的能理解吧?可是但凡有些越线的想法,我都自己给自己摁下去,再拍熄火了啊。”
“所以我当个完美的工具人,行走的月光石,配合度高,绝不纠缠,对你来说,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吧?”
杜苏拉是真的很困惑。
她眉毛拧的死紧,差点就能夹死苍蝇了。
她为了变强为了生存,都甘愿当工具人了,这人难道连教她都不愿意吗?
她忍不住看向眼前这位看也看不懂,猜也猜不透的银发男人,由衷发问。
“所以,你到底哪里不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月神再说“我没有不爽”,倒显得他格外小家子气了。
杜苏拉的“坦诚”,也直接将月神逼上了不得不说明的路。
即便是工具人,也有工具人的脾气。
杜苏拉这摆明了在表示:即便要利用我,那我们也得把契约说清楚,你的责任义务我的责任义务都列出来,互相试探底线好没意思。
月神沉思良久。
杜苏拉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终于,几棍子都闷不出个屁来的月神,开口说道:“因为你误解了我的意思。”
“啊?哪里?”
“我并未全然将你视作棋子、工具。”
这下,杜苏拉就更不解了。
“不是啊,我们的契约不是这么说的。”
月神:“……”
First blood!
“而且,上次在密林里你救我,说我是你偏好的棋子,但没说我不是棋子啊。”
月神:“……”
Double kill!
“再说了,就在前两天,我说我是人形月光石的时候,你也没反驳,反而直接走了啊。”
月神:“…………”
不用Kill了,月神已经死了。
实力强悍如月神,也觉得脑壳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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