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然讽刺:“你看看你那位谢先生颐气指使,一口气憋在火肚子里,我恨不得拿砖头拍死她。”
闻言,萧坤宁眼皮子一颤,她也想,但是没这个本事。谢玙不显山不露水,背后不会这么简单,她无奈道:“谢先生并非表面这么简单,她是故意激怒你的。”
赵熙然也觉得不对劲,若谢玙这么简单,不会来青城,不知后面还有什么故事。商无法和官斗,唯有解散,才是最快的捷径。就连空壳子都不能留,凭借着谢玙的本事,只怕一个空壳子都能翻云覆雨。
“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我心里憋屈,去睡会儿,你盯着谢玙,必要时把她送走,省得在我面前碍眼。”
萧坤宁点点头,目送赵熙然离开,沈汭去办事,她一人踱步回泉室。
谢玙黄昏才醒,酒意作祟下,头重脚轻,一睁开眼就见到浓浓水雾,壁池内的水氤氲着热气,周遭摆设还有屏风,依旧自己身上的衣物,可见这是浴室。
睡前的事情徐徐想起,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片刻后,门被推开,夕阳落下,在那人身后染着余晖。
萧坤宁近前,“先生醒了。”
谢玙徐徐掀开眼皮,神色岿然不动,“叨扰了。”
萧坤宁道:“余音弄琴不在,不若我送先生回驿馆。”赵熙然怕她被人刺杀死在半路上,到时还是她的责任,惹不起。
不然,怎么会送她,赵熙然拍死她的心都有了。
谢玙一声单衣,长发散于肩际,脸色还染着红,与颈间的肤色相比,那股粉妍令人她多了份妩媚。
容色艳丽,貌而倾城,艳若桃花,顾盼生辉,端的是授业解惑的姿态,可伸手揭开表皮,恶魔当世。
萧坤宁嗤笑,前世被她外表所惑,看清之后,只觉得自己可笑,竟以貌取人。
若是早日知晓谢玙冷血冷骨冷心,她不会作死的动心,现在看透了,也想明白,谢玙只可尊敬,也不可去沾染。圣人美貌皮囊,恶魔骨血冷心。
谢玙的衣裳在池畔,她取了递给她,随后出去等候。
屋门关上的时候,谢玙抬眸,眼中深邃淡去,清澈若水,拂过三月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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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的马车停在赵府门外,沈汭未归,萧坤宁登上后面赵府的马车,落在谢玙后面。
马车徐徐而动,赵府的府门往后退去,走去一刻钟,还在赵府地界,比长安萧府阔绰,赵熙然活得比洛氏潇洒自在。
出了赵府地界,便是青城的街道,喧嚣繁华,货郎挑着担子在马车前头叫卖,不少人围着货郎转,手在担子里挑来挑去,挑自己喜欢同货郎讲价。
萧坤宁远远地去看,尘世间的繁华,触手可碰,与长安不同是,这里的百姓淳朴,没有太多的阴险。
依靠着车窗,她笑了笑,拉心车帘的时候,货郎转身看向马车,车里彻底黯淡下来,外间有人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尖叫声与喊杀声碰在一起,杀人夺命。
她向车外看去,方才的货郎竟不见,那些围绕他的百姓也持刀杀来。
他们竟是刺客伪装的。方才的慈眉善目换作凶狠狰狞,片刻间,赵府的侍卫接二连三的倒下了。
遍地尸身,她来不及去看,车帘陡然被人掀开,颈间一凉,银色刀刃架在脖子上。
天杀的谢玙这么快就朝她动手了?
第11章 傻子傻子就会自己杀自己。
刀架脖子的感觉不好受,重生一次后,萧坤宁感觉前世的逼仄再来一次。
早知如此,方才谢玙酒醉,就该掐死她了事。
横竖都是一起死,不如拉着谢玙一道,黄泉路上再与她斗一斗。
很快,外间的打斗声都停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脚步声叠起,而搁置在她颈侧的刀颤了颤。萧坤宁倒吸一口冷气,杀人挟持人也是需要的那勇气的。
脚步声在车窗外停下,她能感觉刀离皮肉又近了些许,就差要割破肌肤。
“萧二姑娘,刺客都已拿下。”
萧坤宁不敢回应,刺客拿下和她有什么关系……等等,都已拿下?那说明不是谢玙干的,既然来杀她,何必拿下刺客多此一举。
谢玙是想告诉挟持她的人,就剩下他一人,莫要挣扎。
接着,谢玙又开口:“萧二姑娘,你一人在里面吗?”
萧坤宁险些晕了过去,平日里聪明的人这会犯起糊涂病来,刺客光明正大地闯进她的马车里,如何就她一人?
眼瞎不成。
刀割脖颈,她不敢声张,下意识看向身侧黑衣刺客,外面该死的谢玙又说话了:“二姑娘……”
“你闭嘴……”
萧坤宁忍无可忍,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唠叨了,磨磨唧唧。
一声怒骂后,刺客都跟着一颤,张口道:“谢太傅,我等本来取你的性命,不想这位萧二姑娘替你这一遭,杀了她,我等回去也好交差。”
果然是谢玙找来的刺客,萧坤宁脸色发白,真的是倒了血霉才跟着她出门。
外间满地都是尸体,赵家的人都已在丧命在刺客刀下,若非暗中保护谢玙的人出面,只怕谢玙真是命丧刀下。
余音站在她身后,目光紧紧凝视着被风吹动的车帘,起起伏伏,错落的间隙可见车内泛光的刀刃。
她不敢动了,“先生,要放他们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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